“嗳,这么大的人儿了,怎么说红眼睛就红了眼睛?给为娘说说谁欺负你了?为娘给你出气!”
见少年跑过来的样子,刘夫人有点手足无措,连忙笑着伸手去揩他的脸颊。
可是桓玄身长九尺,生的高大修长,她够不着。
桓玄见状连忙弯下腰,脑海中涌出了更多前身和母亲相处的画面,大多数时候桓母都是这般温柔,从来没有打骂的时候。
只是前身身在福中不知福,似乎从来没有过感动,只是觉得理所应当。
脸上的手掌温润,还带着点颤抖,暖进了人的心底,刘夫人笑眯了眼。
“我的玄儿又长个子啦,身量在多豪杰的秦地也是不折不扣的伟丈夫。”
桓玄被她哄孩子的语气弄的一笑,虽然自己此身确实只有十五岁,但是心理年龄却远远不止了。
于是,吁了口气道:“娘不要多想,孩儿只是突然觉得过去实在是有些不像话,就想,不能再那么混账下去了。”
刘夫人手一顿,笑容更加舒展了,拉着他的手进了屋子。
有丫鬟忙笑着上茶,桓玄一摆手示意不用,扶着刘夫人坐在塌上,帮她轻轻的捶着腿。
“娘,会不会重了?”
“不会,不会,舒服得很。”
刘夫人爱怜的摸了摸儿子的脑袋。
“为娘啊,有时候盼着你一直那么纨绔,可也知道你总归是要长大的,你爹身子骨不如从前硬朗了,这家业的担子总是要落在你身上的。”
刘夫人眯着眼睛絮叨。
桓玄默然不语,轻轻地锤着。
“娘担心啊,害怕你跟你两个哥哥一样,要真的那样,那还不如继续纨绔来的好。”
“娘是女流,不晓得大道理,什么大争之世,封侯拜将,哪里又有你们身体安泰重要呢?”
刘夫人声音哽咽,低声道:“玄儿,你今日的眼神娘一看就知道了,你两个哥哥出征的时候也是这般眼神,娘心里……难受。”
桓玄身躯一震,看着妇人忍不住慌了手脚,急忙揽住她。
“娘亲不要多想,玄儿不是不知轻重的人,怎么舍得让你再次伤心呢?”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桓玄才从屋子里走出来,沉重的吁了口气。
记忆中刘夫人早前也是个巾帼气不输桓齮的存在,只是接连两次白发人送黑发人,实在是摧垮了这温柔的女子。
看了看天空,月明星稀,今时的天空一如这个时代,群星璀璨,他对这个时代抱有与他人不同的热枕。
所以,他欺骗了母亲。
常伴父母膝下他所愿也,但是,他更想名扬千古。
“咸阳下一波征兵应该不远了。”
走家族通道无疑是行不通的,先不说母亲哪怕桓齮也不会让幼子在这个年龄上阵搏杀,所以想要入伍,有且只有一种办法。
以良家子的身份从士兵做起。
如果是之前他还不大有信心,但是开启了金手指的他,却又有些不同了。
“在这之前,先获得足够保命的能力。”
……
第二天,桓玄起了一个大早。
循着记忆在院子里打起了拳。
说是拳法其实大多都是零散的军阵搏杀之术,凶狠非常,练完了拳,紧接着拎起桓齮赠送的秦剑,在院子里劈砍了起来。
不过一会,他就皱起了眉头。
前身拳法还练一练所以他捡起来不难,但是这个剑法,前身因为嫌弃耗费气力所以一直都是荒废的状态,乃至于他现在练起来总感觉有些地方不对,却又不知道不对在哪里。
“小公子在练剑呐。”
张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惊奇的问道。
桓玄笑了笑,道:“张伯,桓府到底是将门,总得将本事捡起来。”
张伯踱着步,大量桓玄得身量,露出了赞叹之色,道:“小公子不愧是将军之后,这身量天生就是战阵搏杀的料子。”
突的,他探出手掌去拿剑。
桓玄本能感觉到了一股刺骨的气势,下意识的提气气力防备,但对方不过是在他的手上轻轻一切,眼睛一花,这剑就已经到了他的手上。
“张伯……”
桓玄讶异的看了看他。
张伯整天优哉游哉的在府上看门,只是桓齮对他很尊重,于是府里人也尊重他,却没有想到这个跛着脚、年近七十的老人竟然还有这一手!
“老啦、老啦,不如年轻时候快了。”
张伯眯着眼睛摇了摇头,拎着剑缓缓提起,笑呵呵道:“小公子看好了。”
下一刻,他眯着的眼睛张开,表情完全变了像是欲择人而噬的猛虎,扑面而来的冰冷气息让桓玄真切得体会到了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杀气这种东西。
踏步,斩!
张伯没有什么啰嗦的,挥剑就舞了起来。
老实说这剑术并不好看,因为每一剑的剑路都刁钻古怪,但是胜在章法俨然,进退有据的同时,极尽凶狠。
桓玄想象了一下,自己是敌人得话会怎么样,一下子就冷汗浃背。
每一剑几乎都是奔着他的命或者让他丧失战斗力来的!
张伯哪怕跛着脚,可这剑的气势却也强盛至极,可以想象他如果全盛的时候,会有多么恐怖!
“小公子,看清楚了么?”
张伯嘘了一口气,又恢复了那副邻家老人的模样,锤了锤腰,叹道:“老喽。”
说着,将剑递了过来。
桓玄心里一动。
可不可以抽取人的能力?
这样想着,双手一托,默默发动了系统能力。
【叮!您从张伯的身上抽取:魏武卒战法】
桓玄心中狂喜,果然可以!
而后豁然盯着老头猛看,就这看上去平平无奇的老头,竟然是曾经名震天下的魏武卒?
不过转而一想他又觉得不大可能,那支五万破五十万的魏武卒辉煌于一百多年前,普通人可没有他的变态能力能活那么久。
“不过张伯哪怕不是其中一员,恐怕也是个魏人,并且继承了魏武卒的训练方法。”
桓玄默默想着。
“小公子,再试试。”
张伯笑着示意,不过眼神深处确有一些考校之色。
桓玄吸了一口气,突然一笑。
张伯好奇的发现桓玄突然变得胸有成竹起来,怎么回事?
“张伯,您看好了。”
桓玄呼了口气,眼神豁然凌厉了起来,仿佛蒙上了一层血色,一步踏出就是狂斩。
身材、年龄、力气上的不同,让这一刻施展剑术的桓玄更显得霸道,张伯都好似能闻到那铁与血的味道,他猛吸了口气,眼神炯炯的盯着桓玄得动作。
果然,接下来桓玄的动作分毫不差!
“竟是只看了一遍就完全会了,这是天生的猛将啊。”
张伯失神的喃喃。
桓玄威猛得身影不知为何给他以熟悉感,就仿佛……就仿佛年轻时候的自己一样,两个身影渐渐地重合让他痴然失神。
想当年他便是仗着这战法横行无忌,也是志气高远。
一心想把这一身好本事货与帝王家,但天不遂人愿。
糟了歹人暗算的他,虽然被桓齮所救,但终究是失去了建功立业的机会。
人生如白驹过隙,时光残忍无情,将雄心雕琢成了枯木,让雄健的身躯变得老朽。
呵,庸碌一生。
张伯自嘲一笑。
此时看着桓玄的动作总感觉什么东西在对方身上得到了延续一般,枯朽得内心都难得搏动了几下。
桓玄只觉得畅快无比,这种凶狠的路子很对他的胃口,战阵搏杀有时候就是需要这样的方式才能镇住敌人。
演练完之后,他却发现张伯一动不动。
“张伯?”
“小公子真是天纵之才,从前荒废啦。”他顿了顿,而后忙安慰似得笑道:“不过却也不晚,惠文王年轻时也一样浪荡,却不也成就了不世霸业?小公子天生就是打仗得料,我已经没有什么可教的了。”
说完他的语气却变得有些落寞,缓缓转过身摆手离开。
看着他佝偻的背影,桓玄心中一酸,脱口而出道:“张伯,来日我沙场建功,有你一份!”
张伯的脚步顿了顿,转过身笑了笑,悠悠离开,只是那背影好似不那么沉重了。
桓玄脑海中没来由的冒出一句话:
老兵不死,只是逐渐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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