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知恒双手抱胸倚着门框看着眼前的男子端坐上首,闭目任由那个叫白植的随从替他束头发,听着韩郎中结结巴巴讲述事情经过。
文武双全,在参加科考前,已有数年办案经历,经验丰富,深得圣上看重,被破格提为刑部侍郎……
这些都是白植进门前一脸自豪地灌输给玉知恒的。
“游花街多气派啊,我们这些跟随祁侍郎的捕快也想跟着沾沾喜气,结果……”白植言语间无不惋惜。
玉知恒免不得又是一番安抚,并许诺:“等你成亲之时,我定为你筹谋好好游街……”
至于祁南道为何当了官还要参加科举,白植也摇头纳闷。
“这……状元公,非但不将那韩达尸骨归还,还……还在尸骨上滋尿……”韩郎中向侍郎大人控诉。
祁南道抬起眼皮看了玉知恒一眼。
玉知恒立即正了正身形,面色微赧指着跪在地上的韩郎中算账道:“我何时往尸骨上滋尿了?尸骨不是你们等大火烧起来才扔进去的吗?再说我不滋尿,等着你们将我烧死?”
“……那腿骨怎么说,你还拿着它到处敲人……”韩郎中没了之前的气势——自从知道自己想方设法想弄死的人就是新科状元郎时,韩郎中就收敛了很多,但毕竟自己污蔑在先,如今梁子已经结下了,那么多人看着,又不好随意改口,只得尽量弱化冲突。
“他辱人尸骨是德行不正入不得大雅之堂!我大昌律令哪一条是因人德行不正判其死刑的?”祁南道没好气地拍开在他头上鼓捣了半天还没参悟头束发真理的白植,身体向前倾,看着韩郎中道:“再说,是我朝中无人了么?竟由得你做主动用私刑置人于死地!”
他眼里散发的冷气似能扎到人骨头里,再加上殷红的衣袍,披散的长发,让整个人散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邪气。
每说一句,语气加重一分,听地韩郎中直哆嗦。
玉知恒也听出来了,这位以一名之差,屈居自己之下的年轻侍郎对自己无好感……
他将此归咎古往今来,第二对第一的敌意定律?
玉知恒看着他披散的黑发缓步挪到跟前。
——得想办法巴结巴结。
手试探性地伸过去,将将碰到那一缕搭在肩上的头发时,祁南道忽地斜起那对丹凤眼瞪过来,玉知恒蓦然收手,在那双眼中看到了刻薄和厌恶。
……不过他并不在意,满脸堆笑道:“祁侍郎辛苦啦,学生伺候您梳妆?”
似是一声谦恭的“学生”起到了作用,祁南道话到嘴边,变成了“爪子洗了没?”
“……洗了洗了,保证干干净净!”玉知恒将双手伸到他面前。
得到默许,玉知恒狗腿子似的忙碌起来。
“大人,许是……见小辈惨死,小的一时悲伤乱了方寸,又因状元公的一些德行……不正的行为冤枉了他,所幸未酿成大错,还请大人网开一面……”韩郎中跪在地上,还在想着怎么为自己开脱罪名……
玉知恒冷眼扫过他,继续安心束发,祁南道人冷淡脾气臭,头发却极柔顺,玉知恒指腹擦过根根黑发,过将它们归拢理顺。
边束边在心底逼视,万恶的王公贵族,连这么简单的事都不能自己做?看吧,这不一会儿就弄好了。
“既然事情闹到我这里来了,我就不会不管,不管是谁的罪,本官定会彻查到底!”祁南道起身,指着韩郎中:“你回家随时等待传唤……”
韩郎中嘴角又一番抽搐,应声出门。
小韩张跪在院子里,嘴里不住喊“求大人为民妇做主啊!”
韩郎中出来给了她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走开了。
此时,祁南道带来的捕快们对村民们的问话也结束,打发他们回了家,一时间,热闹的院子里冷清了很多。
祁南道吩咐白植将那小韩张带下去看管。
白植目光在他头上停了半响,表情扭曲古怪,到底没说什么,出去了。
祁南道自然没注意到白植的神情,十分不情愿地走向猪圈。
每走近一步,气味就越浓郁一分,像是时刻提醒他曾被猪屎糊了满脸满头……
对玉知恒的厌恶也就多了一分,想到此,看见趋步跟上来的玉知恒,没好气道:“你跟来做什么?”
“……额,我,我替大人吸走臭味!”说着猛吸两口。
……
祁南道痛恨自己曾几何时还对这位压自己一头的状元抱有幻想。
两头已气绝多时的大肥猪横卧在一片黑白红相间的污秽之中,尸骨衣物已被捡干净,一些残留尸肉散落在各处,和秽物混杂。
除了那些尸骨,当真无法在这里头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可尸骨都已尽数被焚,除了……
祁南道屏息,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突然看到了一截麻绳一样的东西……
玉知恒显然也看到了,二话不说跳进去就捞了起来拿在手中……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带一丝犹豫,还将那细绳拿到祁南道面前,对着不可思议看着一切的祁南道喜道:“有发现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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