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松传 第三章，掘起

四十岁的农民李成梁，这时候已经娶妻生子，并且一下子生了六个儿子。李如松，李如柏，李如梅，李如樟，李如桢，李如梓。

六个儿子，一家八口，生活的重担可想而知。（还有两个儿子是以后出生的）除了种地，还有就是养几个羊，几头猪。说话之间，大儿子李如松已经十八成人，到了娶媳妇的时候。而家境贫寒，央求媒人说合，李大娘跑断了腿，居然没有一家愿意把闺女嫁给如松。

入夜，李成梁挑灯夜读，李大娘不无怨言：成梁，你都四十了。该考虑考虑如松的婚事了。

李成梁：急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考虑什么家室？

李大娘：都十八了，不小了。再迟就成老光棍了。

李成梁：不急，不急。

李成梁披上衣服，走过来，看到六个儿子，除了两个较小的流着口水，睡得正香，其余的四个儿子，都在灯光下夜读。李成梁悄悄地走过去，抚摸着李如松的后背：早点睡吧。

四个儿子站起来，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垂手而立：爹。

李成梁：晚上好好读书，白天好好练武。

四个儿子：是，爹。

李成梁：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练武也是这样，平时多吃苦，战时少流血。祖训哪！

四个儿子：谨听训示。

李成梁：大明边卫，屡次三番受到，鞑靼，土蛮侵袭。辽东总兵官殷尚质，总兵官杨照相继战死。你们说，这是不是很严重？学好本领，爹带你们，一起出山，保家卫国！

李如柏：爹，你本领这样大，早就该出山做大将军了！

李成梁：你以为爹不想出去啊！爹考虑到你们还小，你爹不能只考虑自己，把你们丢下不管。我就是想等你们都大了，可以接手了，咱爷们一块儿上。一个好汉还三个帮，一个老爹也需要儿子们帮助啊！

李如松：爹，儿子也长大了，你就带儿子们上战场吧！

李成梁拍拍李如松肩膀：好样的！是我们爷们闯荡江湖的时候了！明天，我要考考你们，早点睡吧。

看着老爹远去的背影，几个儿子兴奋起来，叽叽喳喳，议论个没完。

李如柏：大哥，你武功那么厉害，你感觉可以上战场了吗？

李如松：差的远呢。不过呢，我们也要历练历练，如果老是读死书，死读书，画地为牢，永远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只有在实战中去演练，才能成长，才能进步。你们说，是不是？

几个弟弟：大哥说的在理。

第二天，晨。

李大娘：孩子们，起来了，地里的谷子高粱也成熟了，今天带你们去割高粱。

喊了几声，不见应答。走进孩子们的房间，只见床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房间内空无一人。

李大娘自言自语：人呢？又跟他那没出息的爹，出去练那一无用处的武了吗？

李大娘匆匆忙忙走进家前的小树林里，看到五个儿子围成一圈，场地中间，是老公李成梁和长子李如松，刀剑飞舞，叮叮当当，一来一往，打得不可开交。

李大娘直起嗓子：当家的，还塞不塞肚子？一天到晚，就是练武打架，能管饭吃啊？赶紧的，回去吃饭，吃饭后带孩子们去割高粱。乘今儿天气好，赶紧割回来，不要给天杀的鞑子抢去了。

李成梁口中说好，手中的大刀一刻也没有放松，刀刀紧逼，直指如松头部，胸部。

李如松也不甘示弱，架住大刀，冷不防一枪刺出，长驱直入，直指李成梁胸口。李大娘惊出一身冷汗：如松，你是想要你爹的命啊？吓死我了。

李成梁一边闪避，一边道好：儿子，好样的！

李如松步步紧逼，一枪紧似一枪，枪枪直逼李成梁要害，毫不留情。

李大娘急了，大喊：如松，那是你爹，不是仇人！

李成梁哈哈大笑：孩他娘，上战场，就得这样。

划个圈子，跳出圈外：如松，今天就到这里了。儿子们，跟你大哥好好学学，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没有好武艺，出去也白活。

李大娘惊吓得不轻：孩子他爹，你们这是要干嘛？出去和谁打的啊？千万别给我惹事生非，咱还是老老实实，平平安安，过日子吧。

李成梁：你不是老说我没有用，窝囊废，百无一用是书生？现在孩子们都长大了，我要带他们出去闯荡一番。

李大娘：算了吧，哈，你看看你都多大了，到年底都四十了，闯什么闯？老老实实在家过日子吧！

李成梁：姜子牙八十为丞相，你没听说过吧？

李大娘：那说书的你也信？

李成梁：孩他娘。咱呢？孬好也是参将的后代，你不知道吗？咱家是穷，才没有钱到北京城兵部去更换就职的文书，要不，咱早就是个将军了。

李大娘：那是不错。可咱家现在也没有钱给你去北京城啊！

李成梁：那你就不要管了，过几天去找豆腐坊的张四麻子借点。哦，对了，你找王媒婆，去张四哥哥家说合如松的婚事，怎么样了？

李大娘：王媒婆去了，还没给回话呢。人家都嫌弃咱们穷。怕闺女过来受罪。

李成梁：说得也是。谁不盼自己的闺女，嫁给大富大贵人家，吃香喝辣？

说话间，已经回到家里，开饭了。

看着碗里清亮见底的稀饭，李成梁鼻子酸痛，感觉自己太没有本事，太对不起孩子。

李大娘：赶紧吃饭，吃饱了，把地里的高粱，谷子收回来，不要给人抢了去，一年又白忙活了。

还在喝着稀粥呢？就听得远处铜锣咣咣咣直响，人声鼎沸：鞑子抢粮食啦，鞑子抢粮食啦！

李成梁闪出房屋外面，远远的看到，狼烟四起，人喊马叫，一个键步，跳进房间：快，孩子们，拿起枪，准备迎战鞑子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