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松传 第三六章俺答封贡1

北京城，菜市场。白天。

哈伊哪在大街上漫无目的走着，思虑着如何和李如松解释，月前发生的事情。是爹爹的逼迫？是族人的所托？都不好。

既然想把自己托付终身，自当以诚相待。但是想到自己和李如松的未来，又感觉十分的渺茫。李如松是大明锦衣卫指挥同知，职责所在是保卫大明的安全，而哈伊哪的爷爷，是侵袭大明边墙的首领俺答大汗。哈伊哪的父亲，则是鞑靼部落土默特部的首领辛爱，黄台吉。

就是这个黄台吉，带兵杀害了大明的辽东总兵官王治道。仇深似海啊，她还想着自己的小揪揪，婚姻。可能吗？

哈伊哪正走着，被一个年轻的后生小子撞了，正要发火。只看到那个小子满脸惊奇，神情错愕：你是哈。。。？

哈伊娜满腹狐疑：你是。。。。。？

青年：我是把汗那吉啊！

哈伊娜还是不相信：你是把汗？

把汗异常高兴：你是伊娜姐姐？

哈伊娜又是仔细打量了一下：真的是你啊？我都有七八年没有看到你了！

把汗：我也很久没有看到你啊？走，姐姐，天已晌午，边吃边聊。

两人来到一僻静的酒馆，毕竟是鞑靼的人，在大明的都城，还是要小心谨慎。

酒馆的房间里，姐弟俩再次重逢，都格外高兴，把汗那吉更是如同一个孩子，见到了亲人，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没了。

把汗十分惊奇：姐姐，你怎么在北京城啊？

哈伊娜：怎么，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啊？

把汗：我是说，你是我们草原上的公主，从小养尊处优，高贵惯了的，

哈伊娜：你还王子呢，怎么也到处跑啊！

把汗：我是来看热闹的。

哈伊娜：我也是。你认识锦衣卫的人吗？

把汗：怎么？谁？

哈伊哪：李如松。

把汗：我知道这个人，很厉害。就是月前，在北京城内把我们鞑靼勇士消灭殆尽的那个锦衣卫首领。我这次来，就是约了阿力特，想过来暗杀他的。

哈伊娜：使不得，使不得，那人是你姐夫。

把汗：姐姐，你嫁了？叔父不是把你许配给土蛮的儿子了吗？

游牧民族，有些部落，婚嫁关系比较混乱，不考虑近亲结婚。

哈伊娜：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梦吧他。

把汗：姐姐，你自己把自己嫁了，也没有嫁妆，叔父知道还不打死你啊？

哈伊娜：我不管。我就想找个自己喜欢的。

把汗：姐夫知道你是大汗的孙女吗？

哈伊娜：还不知道。

哈伊娜：把汗弟弟，你赶紧回去，把你看到的，听到的，一五一十地讲给俺答大汗听。大明，已经从西洋买来了火器手铳，就是你姐夫手里拿的那个，我们鞑靼人如果和他们打起来，鞑靼的勇士们，可就倒了大霉了！

把汗：姐姐，我们鞑靼也可以去买啊？

哈伊娜：等我们买到了，再说。你看到了吗？五十步外，我们的骑兵还没有到跟前，就给人家打下来了！再说了，你买，有钱吗？人家在哪买你知道吗？大明的海船走了半年才回来，你到哪买去？

把汗：姐姐，你是不是嫁给了大明的锦衣卫，就帮着他们说话啊？树敌人威风，灭自己的志气。可不好。

哈伊娜：你爱信不信。姐姐还告诉你啊，大明的兵部兵器制造司现在正没日没夜的赶制手铳。鞑靼的勇士再多，打过来，都是死翘翘。

把汗：我不信。眼见为实。你带我去看看。

哈伊娜：兵器制造司，苍蝇都飞不进去。你怎么进去？

把汗：找姐夫。

哈伊娜沉吟片刻：好吧，我和你姐夫说去。你就住在这里，说好了，到时候我来找你。

把汗：行。

京城，李府，晚上。

晚饭后，李如松回自己的房间，哈伊娜悄悄地跟在后面。几个弟弟好奇地跟在后面看。

哈伊娜关好房门，李如松一个键步倒退，哈依娜害羞的连忙低头，躲开了他的拥抱。

李如松：不是洞房花烛夜，怎么踏进夫婿门？

哈伊娜：找你有事。

李如松把门一放，跌进来几个弟弟：又不是闹洞房，躲在外面偷听什么？散了，散了！

几个弟弟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散去。

李如松：人都走了。

哈依娜：去你的，没点正经。

李如松：官老爷最正经，男盗女娼，吃喝扒拿，什么不干？

哈伊娜：你是君子。

李如松：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哈依娜：你是不好逑的君子。

李如松：人食五谷杂粮，七情六欲，谁都有啊！我不好逑，那谁给我生孩子？你想叫我以后孤老终身啊？

哈依娜：不是的，不是的。

李如松：我要是孤苦伶仃，你要陪我婚姻。

哈依娜：我怎么赔啊？

李如松走上前去：我要你以身相许。

哈依娜：放手，放手，成何体统。我就是为这事来的。

李如松惊喜的：今天就洞房花烛？

哈依娜：你想哪去了？说正经的。

李如松：好，好，你说。

哈依娜：今天在街上碰到了我弟弟。

李如松：你弟弟？他认识我？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帅啊？

哈依娜：帅你个大头鬼啊！你知道人家怎么说你吗？你用火铳，胜之不武。不光明磊落。

李如松：那倭寇袭击我东南沿海，杀我大明百姓，就光明磊落吗？用刀子砍人是杀，用火器射击就不叫杀？迂腐至极，迂腐透顶，迂腐过膝。

哈依娜：我弟弟就是想看看你那个手铳。

李如松：你糊涂啊！这可是我们大明的秘密武器。我就是想着有一天，出其不意，必然能够大获全胜，斩杀鞑子不计其数。

哈依娜：不要忘了！我也是鞑子哦！

李如松为难地挠挠头：这可昨办？我得好好想想。

北京城，晚饭后。天已经黑了。李如松和哈依娜并肩而行，饭后散步。

李如松：什么？你弟弟？还要去看兵器制造司？不行，不行，不行。那是我们大明朝廷的核心机密，怎么可能给你弟弟观看？

哈依娜：我就是那么一说，你紧张什么？我的意思是，把大明拥有火枪队的信息传递给鞑靼大汗，大汗也可能权衡利弊，两国从此通好了呢？

李如松：不可能。鞑靼俺答大汗，纵横驰骋，那次是屈服于敌的？

哈依娜：此一时，彼一时。毕竟岁月不饶人。他也有衰老的时候。

李如松：他衰老了，还有你爹黄台吉呢。

哈依娜：如松。你是不是不巴望我俩好啊？鞑靼大明如果好了，我们不是也好了？

李如松竖起大拇指：女人也有眼光。

哈依娜笑道：那是！也不看看谁媳妇。

锦衣卫。白天。

刘守有：乱弹琴。李如松，不要仗着冯保是你靠山，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兵部兵器制造司是随便进出的吗？不要说是鞑靼人，就是大明子民，也不能任他随便进出兵部！还不要说兵器制造司了！不行。

李如松：大人，

刘守有一摆手：不要说了，此事到此为止。

李如松摇摇头，无奈地回去。

东厂。白天。

冯保在听了李如松的汇报以后，也是沉吟不决，拿不定主意：此事非同寻常，洒家也作不了主。洒家得和张大先生商量商量。

李如松：卑职等公公的消息。

冯保：那次剿灭敌人，张大先生夸你勇猛呢！

李如松：卑职心有不安，常自戚戚焉。生恐皇上，张先生，公公见责。

冯保：洒家最怕的是，那些不要命的，伤了皇上。既然皇上平平安安，那也就是上上大吉了。至于用什么手段取胜，洒家是从来都不在乎的。

李如松：如此甚好。公公不拘泥于形式，如松只看重结果。要不，卑职怎么可能和公公惺惺相惜呢？

冯保：臭味相投。

两人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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