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到了下午,刚才还是满眼春色,转眼间,便成为了一片枯林。
这是片死林,不知是由于大火还是其他,在着三月之时,竟找不到一点嫩绿。
笔直的木颓废的插在大地上,连风都吹的如此无力。
“原形毕露了……”凫独自嘀咕着,刚才还跟自己斗得有来有往的狡诈毛贼,不一会儿便变成了一个毛头小子。
还是或者説,本来就是一个毛头小子,在与人争执时,变得意想不到的成熟呢?
一路上,小跖蹦蹦跳跳着,时而追着鸟,时而折根枝条。这样的旅程对凫来说,虽然不太无聊,但也不是十分有趣。
走累了,凫坐卧在叔旁,抱着剑,想着怎么能制服这个捣乱鬼,而小跖则躺在枯树上,嘴里叼着之前折下的新枝,看着凫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來。
凫忍住,深深的叹了口气,突然一阵风拂过,扫去刚积满的燥热,也吹起了一片惊鸟。
“凫!前面好像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小跖兴奋着,极力向东北方张望着。
凫自然也清楚,一阵风,可吹不起那些喳喳叫的家伙。但为图个清净,凫只是应承着,急的小跖一人前往。
“不去算了,执剑笨蛋,嘿嘿。”小跖一路小跑,难掩兴奋。
“精力旺盛的家伙……”凫望著小跖的背影叹道。
小跖赶到,躲在一块巨石后面,只见前面旷地上有十多个人围着一与自己年紀相仿的少年。
“应该是强盗吧……”小跖自语。
强盗围着少年,不知在说些什么。小跖想要侧耳倾听,却遇长风骤起。惹得小跖格外苦恼。
风转林梢,枝木摇曳,残干拖地。贼头眉色一转,便知其欲行不轨。
“若是强盗,那……”小跖暗想,得知不好,想上前一救,后面却被人拉住。
“凫?”小跖回看。
“怎么,才刚分开一会儿,就不认识我了么?”凫笑道。
小跖愣了半会儿,才想起还有事要做,要甩开凫。
“那小子,可不需要你救。”凫对小跖说道,而小跖不信,眼见一贼人执刀要劈向那少年,小跖用力,却还是被凫拉住。
只见那少年轻易躲过。
“那小子,跟我一样。”凫望着前方。
“?”
“那种剑饰,还有剑柄,不用猜也知道,里面所藏的,不是一把普通的剑吧。”凫略显痴迷。
听此,小跖才注意到那少年的左手,持着东西。
“也是个剑客么……”小跖松开了手。
“嗯嗯,连剑都不拔……”凫上前趴卧在巨石上,仔细端详着。
见着自己的手下一个个倒下,贼首似乎有些慌張。
“好身手。”凫赞叹道。
“这有什么。”见凫夸赞,小跖闷闷不乐,倚坐在巨石下面,背对着凫。
“是没什么,不过拳头的样子,好像要比某人有力多了。”凫回身一笑,卻急的小跖立马站起。
“小瞧我?”
“本来嘛……”凫故意不看向小蹠。
“你!”小跖一时语塞。
“好!好!既然这样,那我就去比试一下,让你瞧瞧,谁的拳头更硬!”小跖说罢,哼了一声,竟翻过巨石,冲了出去,只在后面留下一时茫然的凫。
“这小子,也太沉不住了气了吧?”
“就这点本事么?”只见十余名盗贼纷纷倒地叫疼,只剩下那贼首惊得连路都走不起来。
少年俯视着众贼,眼神里不觉丝毫欣喜,似乎觉着这一切都理所应當。
然而,他还是大意了,放松了戒备。不知身后有一个不服输的小子正在向他冲來,挥着他自认为奋力的一拳。
“风……”
仅在那一瞬,执剑少年察觉了,依靠着本能躲避,拳风从脸庞擦过。
虽然失手,小跖还未放弃。回身上踢,却又被挡住。
“身手不错,可惜力度差了些!”执剑少年招呼道。
原本小跖就是因为凫嘲笑他拳头软弱无力,才冲上前,想借此表现一下,可经少年这么一说,小跖脑子里,全都是凫在背后偷笑的场景。
因此小跖格外不爽,那少年也看出小跖准备要拿出真本事,而在窥探着。
“可恶!”只见小跖咬牙起身,奔向少年,紧握双拳,二人迎视。
小跖迎面,少年起脚猛踢。而小跖躲闪,一记扫堂,少年中招,勉强用手撑起,起了个趔趄。
“如何!”小跖兴奋道,却更像是炫耀。
“好快的速度……”少年低语,瞥了下左手,卻不知為何,又猛然仰起,望了一眼天空。
烈日炎炎,枯树环抱,只见泥尘微起,少年的脸上浮現出莫名的微笑。
“果然……”後面的凫察觉到了什么。
“速度确实很快,不过力量,实在是不敢恭维。”少年微笑,目视着小跖。
小跖听此,眉色紧缩,一副忍耐不住的样子。
“哈哈,不必生气,下次我会尽量配合你,喊一句疼的。”见小跖如此,那少年故意打趣,却激的小跖握拳便要冲去。
然而小跖还未冲出,便被一剑拦住。
“这样下去,贏的肯定是你。”凫将手臂收回。
那少年望著鳧。
“?”小跖不解。
“那家伙是不会对手无寸铁的人拔剑的。”凫故意将语气上扬,使少年听见。
“呵,別搞錯了,我只是不屑于拔而已,不管是这些盗贼,还是那小子。”少年反驳,扫了一眼盗贼,神情轻蔑。
“确实,不过前提是……他们能够被称为对手!值得拔剑的对手!”
少年听此不语,仔细打量着凫,虽然极力于外表平静,心中却生出不曾有的战意。
“对手吗?哈哈,现在看来,好像,有了一个!”这回少年没有迟疑,缓缓拔剑。
不知是太阳太耀眼,还是剑太鋒利,竟看不清剑的锋芒。
“对剑客而言,向其拔剑,便是对其最大的尊敬。”凫将剑套脫下,望着手中的剑说道。
“可这种尊敬,你,又能坚持多久?”
没用丝毫狭隙,话语刚出,二人便已冲出。
凫执剑挥斩,少年仗剑相迎。
沒有怜悯,招招死穴。欲寻活路,惟有拼命而行。
二人交织、挥舞、奋力,如飞花,如落叶,翩翩起舞,华丽而优美。
可若仔细赏看,行云流水,如同这天地自然,那么普通、那么平淡。
“剑客都是像这样的么?”一旁观看的小蹠自語,已然痴了進去。
剑为何执,何人执剑?这种剑意二人尚未知晓,但此刻,二人的剑皆是随心而舞。
“不错嘛!”二人相抵,少年呲着牙,艰难说道。
“你也是!”凫回复,不掩兴奋。
“哼哼……是吗?那就看看我这一招如何!”
“哼!小觑我?又有何难!”
比剑方始,意气相争,二人各尽其力。可三十招已过,未分伯仲,方知彼非力战可胜之敌。若力战不胜,那便以意胜,但又怎会知晓,这二人竟意气相投。
渐渐的连小跖都察出了异样,“你二人到底是比剑还是来比斗嘴的!”
“都是!”二人异口同声,却仍不忘紧盯着互相,惟有小跖听的一时无言。
“可恶……这两个家伙!”小跖一想起这二人都嘲笑自己,现在又串通一气,心中不甘,掏出了自己的指轮,便闯了上去。
“哼!竟然说我连拔剑的资格都没有!兩个混蛋!看我怎么教训你们”小跖乱入,凭借着敏捷,使两人解开,还使二人相互退却了些许。然而这默契来的太过突然,没过多久,林凫点头,少年会意,二人联手,一齐又将小跖压出。
“两个混蛋!”看着二人得意的表情,小跖知是自讨没趣。
“不理你俩了!两个执剑笨蛋!”说罢小跖转身离去,找个角落,砸着石子,生着闷气。
见此,二人相视一笑。
“刚才还未比完,再來!”
“正有此意!”少年回道。
小跖捡起数枝,在地上胡画些什么,远处不时传来乒乒乓乓的撞响,小跖不自觉的用手捂住了耳朵,“真是两个讨人厌的家伙!就不能安静些!”边说边将脑袋往巨石上轻撞。
二人再次比试,少了之前的戾气,只拼招式,而不拼气力。
对弈难得的,是棋逢敌手;而执剑的,是幸遇劲敌。
“师傅说,剑如其人,真的是这样么?”,面对着眼前的對手,凫心中暗想,不觉的,剑招稍显凌乱,输了半招。
在决斗中,心存杂念是很危险的,而那少年也似有察觉。
“怎么,突然心不在焉?”少年停剑问道。
“剑如其人,真的是这样么?”
“难懂的问题,我从不思考。”少年转身,退了几步。
“那你是否如你的剑一样?”凫追問。
“那,只能靠着剑来解答了。”少年诡笑,又将剑提起。
“大哥!就是他们!”一阵喧嚣,扰乱了二人的对话。
原來在二人太过往我,比试的时候,连贼首偷偷溜走都不知道。
贼首叫来同伙,只见众贼骑马从林中突出,后面还跟着若干个小喽啰。
转眼间二人便被围了起來。
“……”
“……”
“这架势……该不会……”见此小跖远远的躲在巨石后面。
“就是你打伤了我的弟兄么!”只见贼头从贼群里骑马走出,从后将手一挥,一把巨斧抵在了少年面前。
少年不语,紧握着剑,並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
“打扰小爷,可是一件很愚蠢的事!”少年神情一低,狠狠的握著劍。
“敢顶撞老子,找死!”
听此回答,贼头环目一橫,将斧一提,猛然向少年揮去。
“哼,有趣……”
微尘拂落,只见寒光一閃,斩断的刚逝去的东风,也斩断了那突然激起的杀意。
“我们的剑,不是还没比完吗?”
“你……”只见凫用臂轴击开少年,反手持剑拦住贼头的一击。
“啊啊啊啊啊!”见自己的一击竟被一個小子给拦住,贼头恼怒,加大了力气。
“老大!干掉他!”刚被凫给惊住的喽啰,见在自己的老大发力,开始呐喊为其助威。
“凫这家伙,力气好大……”在岩石后,小跖自言自语着,并吃着不知从何处摸来的果子。
“为何……”
“呀!”凫发力后跃,与贼头保持一定距离。
“我的剑不喜欢他。”凫微笑道。
“……”少年无语。
“同为剑客,我想,他也不值得让你拔剑。”
少年听此失笑,平复內心的同时,也环顾了一下四周,十余骑,五十左右的喽啰,紧紧的将二人围在一起。
“这个数量……”
“你叫什么名字啊?”少年语问。
“都祸到临头了,还有心思问这些……”
“将麻烦的事,都放在一起解决,不比一件一件来的好吗?”
“凫!我叫凫!梦想着成為天下第一剑客!你呢?”
“荊羁,未来的天下第一。”少年将剑收起。“还有力气么。”
“要比你多!”
“混账!”被二人无视,贼头大怒,蓄力,将斧劈下,荊羁迎对,抓住斧柄起身飞踢。
贼头险落,发狠欲将斧上的荊羁甩开,而荊羁却转手按住马头,一个回旋,重重将贼头击落。
“得罪啦!”
旁边的凫也不甘示弱,趁势踩着刚落下的贼头,逼下一個喽啰,夺了马匹。
二人扬长,只剩下在后面咒骂的贼人,奔了许久,才想起忘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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