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景纪事之良药杀人事件 IV

肆

钟霓的奶奶娄映雪是钟家的大恩人，她本是屈尊贱卖自己当人乳母的大家闺秀，簪稻糊口，能屈能伸，于知天命的年纪收养了街头人人喊打的孤儿钟父，名分她很看重，再难看也要钟父叫妈。

天子是这样的，不搞特殊化，从小就扎根我们民间，美其名曰：体察民间疾苦。那个被娄映雪奶大的大户人家的小娃娃正是先帝蕙思帝。

“你讨厌我？讨厌得好！这正正说明，你终究成为我。”娄映雪对钟霓语重心长地说。

钟霓对奶奶的音容笑貌早已淡忘，出殡时钟父扶灵痛哭，很难想象一个九尺大汉涕泪横流的违和画面，钟霓当时被吓着了，原来在军中当差一贯军人做派的父亲也有这么软弱的时候。钟虹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奶！以后我夜里魇着了可怎么办呀……”还好当时钟霓不适得小脸煞白，没落下被众人说嘴“石女有泪不轻弹”的下场。

河汉浅浅，但求情深。还是华景和，他总是出现在她最需要慰藉的时刻。他握着她的手说：“娄姑姑这一过身，钟家要早做打算。我听闻我父皇年少气盛时，曾怀疑阿爷与娄姑姑有个什么龌龊的首尾。”

钟霓在天官赐福展区转了很久，陆子云和屠思思还在那里骂架。伙计迎上来，钟霓说：“你拿吧，只是一条先说好，我的眼光和品味非比寻常，怪得很。”伙计是老伙计了，看人下菜，明白这冤大头喜欢刚时兴的，是领头羊一般的存在，搬来了一堆最贵的。钟霓挑挑拣拣，还是沙雕得人心令人印象深刻，钟霓选了《天官赐福，百无禁忌，除了钱》的财神爷大像，“还有类似的吗？”伙计找来一副神龙图名曰：海官赐钱，见龙在田。钟霓付账毫不手软，白菜悲鸣：“女人真是浪漫至死不渝。”

吵回来了，看样子是吵输了，屠思思跟钟霓撒娇：“家里又催婚了，不对，都快要逼婚了。我现在真是爱情爱情伤不起，孩子孩子生不起。连那个死小六也要来欺负我！小姐姐，你去帮我做脸嘛！咱找回场子，女子就该帮女子嘛！那个臭渣男……”“你，喜欢陆子云，敢不敢再明显一点？”

屠思思润脸瓷红，不言自明。钟霓狠狠戳屠思思的脑袋瓜子，“叶漫可不是什么好相与之人，她可惦记都不让你惦记的！”

钟霓真为屠思思捏把汗，她都看出来了，恐怕全京城也就陆子云看不出来了。婚姻大事从来不是儿戏，那是两个家族联姻，必得更上一层楼。当年她也想选秀女，景和哥哥的正牌太子妃是断断不敢想的，只是奢念选上个侧妃而已。

“你想嫁给我？！想想就行了！”

“为什么嘛？”

“我给你五条路：之壹保命活着；之贰去东山小气煤矿挖煤；之叁去南山更小气煤矿挖煤；之肆去西山毒草煤矿挖煤；之伍去北山苦寒煤矿挖煤！”

“你在说什么啊？”后来钟霓才知道是华景和民间名下的东海、南果、西花、北雪四大矿场。

最后这场她闹起来的笑柄闹剧华景和落得个太子位被废，她被罚去南果煤矿当书记文员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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