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军之克比传奇 第十五章 修行与境界

对于常人而言，两个月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不留神之间，便呼啸而过了。

然而对于克比来说，这两个月的时间可谓是度日如年。

在大家还在熟睡之时，克比就已经早早起床，点上煤油的灯火，借阅着耕四郎师傅家中丰富的藏书。

等到天蒙蒙亮时，学生们便在道馆的门前集合，由道馆里的成年人领着大家进行晨跑训练。说是晨跑，其实这一跑就是将近十公里，最开始的时候，克比甚至夸张到跑完就直接晕了过去。

日常晨跑训练结束后，便是基本功的练习。不止是基础刀法的练习，还包括许多体能的训练，一套流程下来，便让克比直接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其实，训练本身也并不是太难，很多道馆的学生浑水摸鱼，动作做得不规范，或者偷偷少做几个，便会轻松很多。而克比是每个动作都做到了规范，哪怕一开始无法一次性做完，也会在其他学生休息的时候补上。

这些细节，耕四郎全部看在了眼里，并没有多说。

教的不好是我的问题，练得不好就是你们自己的问题了。

午睡过后，便是开始了下午的实战对练。

道馆里有几个学生似乎是看克比不爽，见不得像他这样努力的人，下午的实战对练的时候，就喜欢将毫无基础的克比作为实战对象。偶尔“不小心”下手重了点，也只能怪刀剑无眼。

然而，对于这些“下绊子”的行为，克比心里很清楚，却并不在意，反而每次比试完过后都认真向对方道谢，惹来一阵嗤笑。

对练完了之后，便轮到耕四郎师傅讲解的剑道的环节。大部分的学生对此表示兴致缺缺，甚至有的开始光明正大地睡觉。唯有克比拿着一个小本本，随时记下耕四郎师傅讲解的知识。

虽然很多他现在还不能理解，但他相信，在他未来的剑道途中，这些将成为他最宝贵的财富。

到了晚上，克比还要单独接受耕四郎师傅的加练，进行着“见闻色霸气”与进阶“剑豪”的修行。仅就结果而言，经常就是被竹刀打得鼻青脸肿，惨兮兮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说来也怪，虽然每一天的训练都是如此的艰苦，但克比一大早起来，依旧是充满了干劲。连昨天训练留下的伤也好了大半。

几天下来，克比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也不知是只有自己这样，还是普遍适用于海贼世界。

在他地球的记忆中，顶尖的短跑运动员为了提高哪怕只是0.01秒的成绩，都要为此进行高强度高烈度的训练，很多时候仅仅是一时疏忽或者意外，都会受到不可逆的损伤。

而对于许多健美运动员来说，每天的训练任务都是不一样的。今天可能练腿部的肌肉，明天可能练背部的肌肉，这是因为在身体的部位在经过高强度刺激之后，都需要充足的时间来恢复。

而克比的身体却似乎完全违反了上述两点铁律。

管他受了什么伤，脚扭了？没事。手指骨折了？没事。第二天一觉醒来，受伤的部位反而比之前显得更加强韧。

至于说体力的恢复，更不是问题。很多时候克比无比想多休息一会儿，痛痛快快地喝一大杯凉水，可他的身体却无时无刻不在鞭策着他的精神。

你这孬种，这就想休息了？你以为真的突破了自己的极限？还早着呢！

在这个世界，一分付出会有一分收获，十分付出就会有十二分的收获，十二分的付出便会有二十分的收获！

道场里，除了耕四郎，没人觉得克比会是个强者。

然而，有所觉悟之人，终究是不同的。克比以个人的亲身事迹，给道场里的所有人好好上了一课。

每一个人，都亲眼见证了克比的成长。

起初，进步是不明显的。早上的晨跑，克比从一开始的昏迷，到勉强跟上大队的步伐，他同龄的学生们仅仅是对其打趣。

基本功的练习，从累到趴下到成功完成，吸引了少部分同学的注意。

再后来，在对练的过程中从被动防守到主动进攻，人们开始表示惊讶。

到最后，当克比必须要带上几十公斤的负重，才不会在晨跑时甩开大大部队太远时，人们开始沉默了。

现在，看着眼前蒙上眼睛的克比，以单手持剑的姿态压着道场里的成年人打时，荒诞之余，人们的心中只剩敬畏。

“停下吧，已经足够了。”

耕四郎宣布了战斗的结束，顿时，道场里颇有威望的师兄累倒在地，反观克比，却只是微微喘气而已。

克比摘下来眼罩，自然而然地向对手行礼，然后伸出了他的右手。

“真是完全败给你了啊。”

对手在克比的搀扶下再次起身，周围自发地响起一阵掌声。

“克比，出来一下吧。”耕四郎再次出声。

克比向周围的学生们微微鞠躬，随后便跟着耕四郎来到了一片竹林。许多竹子上都充满着大大小小的划痕。

这里，便是耕四郎初次教导克比的地方。

每过五天，耕四郎都会让克比来到此处检验他的修行成果。

“再试一试吧。”耕四郎递给克比一把竹剑。

克比双手接过竹剑，置于腰间，双腿成弓步，微微俯身，正是“居合”的姿势。

克比没有着急出刀，很多时候，胜负在出刀之前便已经注定。

从极静到极动，毫无征兆可言。

一道流光自下而上扫过竹根，如同羚羊挂角。再定睛一看之时，克比已经重新将竹刀置于腰间。

竹剑缓缓一分为二，不过切口处远不如耕四郎的光滑平整。

克比的眼中闪过欣喜之色，他终于成功了！

虽然只是以竹剑斩竹，但其本质与用铁刀斩铁相差无几，只要克比的“力”上去了，将真正的钢铁斩断也只是时间问题。

“了不起！”耕四郎不由的赞叹。

“说老实话，我虽然早就知道你的天赋异禀，但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达到了“斩铁”之境。”

“主要还是师傅教得好。”

“克比，你有点过于谦虚了。”耕四郎摇摇头，“谦虚使人进步，但某种程度上也会使剑士丧失刚猛锐进的气魄，在这一点上，你要向索隆师兄好好学习。”

克比嘿嘿一笑。不过无论是克比还是陈耐烦的人生，似乎都与刚猛二字无缘啊。

耕四郎见此也不再多劝，须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况且谦虚谨慎也不算坏事。

“时间过得真快啊，克比，我记得你后天就要走了吧。”

克比点点头。

“当初我说过，当你到达“剑豪”之境时，我将告诉你更高一层的境界，现在，我便履行自己的承诺。”

克比眼神雀跃，对他来说，更高一层境界的模样，绝对是他奋力修炼的最大动力之一。

耕四郎抽出了腰间的铁刀，横置于胸前，用手帕轻抚其纹路。

“此刀名为“明月”，乃是良快刀之一。”

克比看着耕四郎手中的宝刀，那是羡慕不已。

“你来试试吧。”

“我？”

克比有些惊讶，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去接过良快刀。“明月”入手，克比感受到了一种奇妙的舒适之感，虽然是第一次握刀，却好像已经成为了多年的老朋友。

克比单手持刀轻轻一挥，便再次将竹子一刀两断，整个过程轻松无比，毫无滞涩之感。

“好刀！”

“喜欢吗，那就送给你了。”耕四郎笑眯眯地说道。

“这...”克比有心说自己花钱买下，可实在是囊中羞涩，路飞给的20万贝利的路费被克比“吃”到不剩5万，说什么也买不起这把良快刀。

看出了克比的犹豫，耕四郎适时地开口道。

“不过这把刀可不是白送你的，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这还不是白送嘛。

克比实在不好意思，却又舍不得“明月”，就只能厚着脸皮大声说道。

“师傅有事尽管吩咐！”

“克比啊。”耕四郎此时却沉默起来。

“如果有一天你想要离开海军，就来找我吧。”

克比惊愕地抬头，完全没想到师傅为何有此一言。

“抱歉，我不能告诉你更多事情。”

克比刚刚还兴高采烈的心情一下子冷却下来。疑惑、不解、震惊、还有一丝愤怒在克比的内心翻涌不止，短短的一句话，引发了克比众多的猜测。

最终，克比想起了耕四郎师傅这两个月对自己悉心的教诲，猛得一个巴掌扇在自己的脸上。

想什么呢克比，师傅难道还会害你吗？

“我会认真考虑的。”克比如此回复道。

“有这份心就够了。”耕四郎有些苦涩地说道。他又何曾想于克比聊这些？只是有时候，还是需要坦白一些事情，也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不聊这些破事了，我继续为你讲解剑道的境界吧。”

耕四郎带着克比来到一棵老槐树之下，轻轻摇晃树干，几片枯黄树叶掉落下来。

“克比，斩断它们。”

克比眼神一凝，初步修成的见闻色霸气散开，精准地捕捉了树叶下落的轨迹，几番恒转腾挪，树叶皆是一分为二。

耕四郎再次摇晃树干，开口说道。

“以同样的力道再斩一次，注意，不能把树叶斩断。”

几片树叶缓缓飘落，直至落地之际，克比仍是紧缩眉头，没有出刀。

“这怎么可能办得到？”

耕四郎没有说话，接过克比手中的“明月”。

一阵清风吹过，一片枯黄至快要破碎的叶片飘落而下。

噌！淡淡荧光斩过树叶，收刀之际，刀锋微鸣。

而树叶依旧飘落而下，仿佛刚才挥过的不是刀锋，只是月光而已。

神乎其技！不外如是！

“这便是“柔”的境界。”

耕四郎将“明月”还给克比，盘腿坐下。

克比同样坐下，若有所思。

“别想太多了。”耕四郎笑道。

““柔”的境界，并不是更高一层的境界。”

这下是真正出乎克比的意料之外了，这般神迹，居然还不算更高一层的境界？

“硬要归类的话，“柔”其实应该算是第一层境界的精深之处。我为你演示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你，不要太执着于追求更高的境界，须知所谓的每一层境界，其实都有着无限宽广的潜力等着你去挖掘。”

“受教了。”克比心中赞叹不已，耕四郎师傅实在是教导了他太多太多。

“其实啊，关于剑道更高一层的境界，有很多种说法。”

“有人觉得，既然斩断钢铁就称之为“剑豪”，那么斩断更为坚硬之物，比如说钻石，便可称之为“大剑豪”，这也是大海上流传最为广泛的说法。”

“但我个人认为，这本质上还是处于第三层境界，只不过是在名为“剑豪”的道路上不断开拓罢了。”

“还有一种说法，便是“什么也斩不断”才是更高一层的境界。便是我刚才为你展示的“柔”之境界。”

“但是，“柔”说白了也就是一种高超的技巧，重在对所持之刀的“掌握”，这真的足以称为更高一层境界吗？最重要的是，“什么都斩不断”到底有什么意义？”

“但不知是以讹传讹，还是已经失传，古籍上所记载的，大多是“柔”的境界。”

随着耕四郎的讲解逐渐深入，克比也开始沉思。

是啊，“什么都斩不断”，到底有什么意义？刀被创造出来不就是要斩，要切割，“什么也斩不断”，岂不是已经违背其本质？

“曾经的我一直坚信，“柔”便是更高一层境界了。但随着我放下了争斗之心，放下了刀剑之后，却没想到反而有幸更进一步。”

克比震惊不已，前面铺垫了那么久，无论是当世还是古籍之中，都无法得出让人满意答案。而耕四郎师傅居然说自己达到了真正的新境界？！

耕四郎师傅，岂不是当世剑道第一人？！

“准备好了吗，克比。”

“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耕四郎的腰间出现了一把克比十分眼熟的雪白之刃，而耕四郎的右手已经握在了刀柄之上。

“会死的哦。”

电光火石之间，相隔不到一米的两人，一个蓄力挥刀而出，一个仓促拔刀格挡。

噗呲！鲜血从克比的胸口喷涌而出。

“为...为什么...”

那一瞬间，耕四郎是以坐姿挥剑，力道自然不会太大。而克比虽是仓促拔刀，但毕竟已经进行了见闻色霸气的修行，还是成功地格挡住了耕四郎的进攻路线。

可让克比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耕四郎的剑竟然之间穿透了“明月”，直接斩到了他的身躯上！

克比倒地不起，右手颤抖地想给自己止血，却一下子愣住了。

“伤口”居然消失不见了！

克比一跃而起，发现耕四郎似乎从头到尾连动都没动一下，只是端坐在原地，笑眯眯地看着克比，而腰间的雪白之刃也消失不见。

“你察觉到了吗。”

耕四郎缓缓起身，右手直举向前虚握，雪白之刃“和道一文字”再次缓缓浮现在克比的眼前，连细致的纹路亦清晰可见。

“这便是更高一层的境界，我将其称之为，“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