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雄断肠剑 第十二章 认贼作父

完颜亮已成为留守中京的上将军，迁光禄大夫。完颜乌代征剿华山失败，完颜亮明白，江湖事，还应该用江湖手段来解决。

中原割占未久，略施小计，除掉了几个大门派的掌门，虽然激起武林公愤，但中原武林已群龙无首，翻不起大浪。

大战之后，人心思安，不宜再动干戈。只有分化中原武林，挑起内讧，才是最有效的办法。

只有中原稳固，不生变乱，他才能腾出手来，图谋大计。

完颜乌代留在汴京，镇守一方。召回燕山四恶，面授机宜，全力辅助雁门派。雁门派距离中京最近，且地理位置至关重要。牢牢掌控雁门派，中京将无后顾之忧。

燕山四恶回到中京，完颜亮设宴招待。

完颜亮位高权重，年轻英俊，风度翩翩。蓝玉回想上次销魂，情难自持，秋波荡漾。

完颜亮视而不见，举觞痛饮。

穆青酸痛牙根，但依旧笑脸相陪。

杜衡尴尬满脸，无地自容。

宴席散后，回到客舍，各自安歇。

华山失利，上将军并无追责，且恩宠有加，铁头怪负担全无，躺在床上便呼呼大睡，一夜美梦。

穆青辗转反侧，全无睡意。心里有万千冲动，只是不敢造次。睡不着，连美梦也没的作。

杜衡不睡，远远坐在蓝玉房门对面，一个人生闷气，居然睡着了。醒来时露水打湿衣衫，更凉透心扉。

蓝玉不闭眼睛，盯着黑暗的屋顶，什么都看不见，但还是盯着，于是她就看见了。她看到完颜亮，看到完颜乌代的妻子唐括定哥，看到了蓝玉最不想看到的那一幕。蓝玉不想看，闭上眼睛，但她还能看得到。蓝玉哭了，只是没有眼泪，都流进心里。

蓝玉梦见自己的眼泪化成露珠，打湿了杜衡的衣服。

临行，完颜亮告诫他们，要辅助雁门派掌门龙一啸，要听命于任千寻，要让中原武林自相残杀，无暇北上。如果有中原武林人士来中京闹事，你们提头来见。

敬畏地望着完颜亮眼神里透出来的寒光，四恶不禁寒战，方才明白，天下原本没有免费的晚餐。

蓝玉一脸悲戚，双目哀怨，但是，完颜亮回头时一刹那的凝眸，让蓝玉的心里绽开五彩斑斓的春天。

但春天远去，她的春天也许不会再来。

完颜乌代在汴京，完颜亮的将军令是由铁头怪传达的。

雁门派弟子全部跪拜，千里雁门山顿时矮了半截。

龙一啸如愿以偿，终于当上了雁门将军。而且，完颜亮还派来燕山四恶归他调遣，真是雪中送炭，恩遇万里。

金人真是慷慨，龙一啸真想拜认完颜亮为义父，可惜完颜亮不在身边。想拜认铁头怪，旁边还有两个男人。更何况还有一个蓝玉，也得拜认干娘。那可不行，这么妖艳的女人，当干娘太过浪费。

蓝玉却想，狗蛋儿，狗蛋儿在哪里？

龙一啸明白完颜亮的意图，更明白自己需要什么，就比如现在雁门派需要金人支撑门户，在江湖上立足一样。

但金人有自己的目的，驴下骡子两张皮，靠小姨子生孩子，只叫姨父不叫爹。龙一啸知道这个道理。

任千寻与燕山四恶，很快商定雁门派行动方案。

派五十名弟子，打探江湖各派动向，特别是有关断肠剑的消息。同时，制造谣言，混乱江湖。

燕山四恶，改变江湖形象，立足江湖正义，轻易不准杀人，更不能与武林人士结怨。

放下屠刀，立地定能成佛！龙一啸面带微笑，燕山四恶却一本正经。

龙一啸坐镇雁门派，运筹帷幄。

龙一啸想，运筹个屁，老子不过是聋子的耳朵。但能当摆设，也算幸运。

四恶相继离开，雁门派又恢复平静。

龙一啸又一次来到密室，但守门人又一次拒绝他入内。

雁门派密室，只有掌门才能进入，且要有历任掌门传下来的信物为凭。

龙一啸没有信物，所以守门人不让进。

其实，不知机关所在，即使让龙一啸进，他也进不去。

龙一啸让手下带来守门人的妻儿孙子，微笑着问道：“你妻儿孙子共二十多口，你想清楚了？”

守门人说：“你这样倒行逆施，认贼作父，将来有何面目去见历代掌门！”

龙一啸执起剑，慢慢地刺进守门人大儿子的胸膛。慢慢地，好像在试探深度。

一片惨叫和哀嚎之声。

守门人不为所动。

龙一啸执起剑，慢慢地刺进守门人二儿子的胸膛。慢慢地，好像在试探深度。

一片惨叫和哀嚎之声。

守门人不为所动。

龙一啸执起剑，慢慢地刺进守门人三儿子的胸膛。慢慢地，好像在试探深度。

一片惨叫和哀嚎之声。

守门人长叹一口气。

守门人带着龙一啸穿过长长的石洞，脚步声的回响阴森恐怖。

守门人说：“你会遭天谴的！”

龙一啸说：“天在哪儿？”

守门人说：“就你的德行，进了密室，你将来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龙一啸说：“不劳你牵挂！”

守门人一一演示，密室石门慢慢开启，又慢慢关闭。

龙一啸拔剑欲刺，但他的动作慢了半拍。

守门人一头撞死在石门上。

失职者死，这是守密室者的规矩。

龙一啸不急着开门，转身走出洞，把他们都杀了，一个也不要留。

龙一啸命手下守住洞口，擅入者死。众皆惊恐，唯唯连声。

龙一啸再一次打开密室，慢慢走进去。

石壁上训示之类的，龙一啸不感兴趣，他要寻找的是武功秘笈。

要想摆脱金人控制，称霸江湖，需要独步江湖的武功。雁门剑法，能与江湖高手抗衡的只有五行剑阵，但必须五个人相互配合。龙一啸不想受制于人，也不想依赖于人，雁门派只是跳板，他要靠自身实力，称霸江湖。

龙一啸要在密室里，找到他需要的东西。因为他曾隐隐约约听说，密室里有一本绝世武功秘笈，只是功夫太过狠毒，历代掌门都不准修炼。

龙一啸慢慢寻找，虽然密室里财宝累累，宝剑参差，但任千寻不感兴趣。

终于来到密室的最深处，任千寻看到石台上摆放一只石匣，距离石匣五步左右的地板上，划一条横线，上写“禁地”两个字。

龙一啸自然不会冒险，转身走出密室，找来两个门内弟子，对其中的一个说：“你进去，把禁地里石匣内的东西取出来，重重有赏！”又拍着他的肩膀说，“要注意安全！”

第一个弟子进去没多久，便传来一阵惨叫声，但很快没有了声息。

龙一啸让第二个进去。第二个弟子毫不犹豫，昂首阔步。

龙一啸想，雁门派弟子就是与众不同，个个有血性。

很快又传来惨叫声，又很快没有了声息。

龙一啸迫不及待，走进密室，发现禁区边上躺着一具尸体，被射成刺猬。

石匣已被打开，第二个弟子仰躺在地上，脸上钉着几个铁钉，且满脸乌黑，显然中了毒。

龙一啸不想再去找人。他把第二个弟子的两只手砍下来，小心地盖在石匣口，然后拔出剑，用剑尖把里边的书挑起来。

只听哧啦一声响，两只手向龙一啸扑面袭来。任千寻慌忙躲避，惊出一身冷汗。

好险！

龙一啸回过身来，发现掉在地上的两只手上，插着四根尖锥。

龙一啸不由得冷笑，哼，真是机关算尽，可奈我何！

龙一啸取出石匣里的那本书，只见上面赫然写着：绝杀剑谱。

龙一啸快速翻看一遍，发现剑谱里不仅有绝杀剑的招式，有内功心法，有轻功心法，不由得大喜，真是如获至宝。

其实，对龙一啸来说，那就是至宝。

龙一啸决定退出五行剑阵，让四护法四堂主全部参与，每天五人练阵，三人值守。

练阵者范围扩大，遇到战事，可随时组合，机动性增强。同时可避免五人独大，左右门内事务。

龙一啸要的是绝对权威，谁也别想与掌门分庭抗礼。谁也别想，老子不给你们任何机会。

三人值守，是最佳组合。每天变换，没有固定组合，结党营私的机会就少。再者，三个人最不容易团结，老子要把你们每个人死死地控在手里，等练好功夫再说。

龙一啸每十天处理一次门内事务。当然，最主要的是了解江湖动态。

断肠雄剑司马青衫果然再现江湖，但心灰意冷，只是偶然现身。

等着吧，总有一天，老子会和你一决雌雄。

塞北五魔的魔喜魔乐，带着一个似人似魔的东西，在中原活动，目的自然是断肠剑。

芦河双侠已投靠铁掌门，正追踪断肠剑谱的下落。

他娘的，铁掌门想干什么？

幽冥堡的人不断在江湖奔走，不知目的何在。难道幽冥鬼王也想涉足中原，称霸武林？

江湖上的确有一个神秘的门派，叫断肠谷，专门猎杀负心男人；

人家负心，又不碍你什么事，真是母狗捉拿公耗子。

……

于是，龙一啸发号施令。虽然武功远远没有练成，但他感觉自己的腰杆子笔直。

燕山四恶要尽快搅乱中原武林，抢夺断肠剑。

龙一啸感觉自己这个雁门将军真是足劲，威风八面。

娘的，等老子当上武林盟主，那会更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