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试炼场 第十九章 老鼠

昏暗的地下室内，凯文两个黑衣壮汉被压倒在地。

经过他方才的挣扎，照明用的煤油灯只剩下了一台，忽明忽暗地映照着屋内的一地狼藉和一群黑衣人。

夏宇斌和罗娜方才通过的通风口此时已经被重新堵死，黑衣人们搬来了一个厚实的木头柜子，严严实实地遮挡住了洞口，只留下了两宽的缝隙，没有任何人类可以从缝隙里通过。

“东西在哪里？”黑衣人首领低声厉斥，为了防止有人偷听，他故意放低了音量。

“呵呵……嘿嘿嘿……”凯文从嗓子里发出断断续续意义不明的笑声。

“你知道那个有多么危险吗？”大胡子气急，一脚踹在了凯文腰侧，把后者踢得咳嗽不止。

“已经、晚了……哈哈哈哈哈，祂已经……回来……”凯文诡笑着，“祂、将要、从地狱……归来，向、人类……”

大胡子还想再踹，却被首领阻止，遂愤愤不平地一脚踢在了脚下破裂的煤油灯上，将其撞到墙上，发出巨大的碎裂声。

与此同时，在柜子后的通风口里，也传来了一声不易察觉的闷响。

“砰。”

但闷响被大胡子制造出的撞击声覆盖，似乎谁也没有察觉。

接着是首领低沉的声音响起。

“珍惜现在的机会。”他裹着黑色的袍子，头罩在巨大的兜帽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凯文：“我们会让你开口的，你是知道的。”

“呵呵，呵呵……”凯文缓慢地转动了一下头颅，把脑袋对准通风口，眼眸圆睁，脸上保持着僵硬的笑容，“逾越者……在黑暗中、潜伏……但、神明的、视线、无可阻挡……”

他的目光直勾勾地望着某处，嘴角越咧越大，“祂、杀死、你们，就像……”

“就像……呵呵，呵呵……碾死、老鼠。”凯文凝望着被摆放在通风口前的柜子，又仿佛在透过它看向更远方，“老鼠、到、不该、来的、地方……应该、杀死……”

首领摇摇头，示意手下把凯文带走。

后者未经反抗，任由其他人把他拽起来，但视线依然紧紧锁定着柜子。

“老鼠……有、老鼠……为什……”他喃喃着意义不明的呓语，突然高声尖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老鼠……哈哈……滚回！窝里、去！”

“哈哈、哈哈……老鼠、离开、窝、就会……”他不再看向柜子，开始又笑又闹，手足挣扎着，疯癫至极，“哈哈……快些……回去……”

黑衣人们动作加快。

很快，地下室就恢复了宁静。

而直到被带出这里为止，凯文都没有再往通风口投注过任何视线。

但管道内的夏宇斌总觉得此人的眼神瘆得慌，而他的话语似乎也另有所指。

因为他此时此刻的模样，正是一只硕大无比的黑毛老鼠。

时间拨回到几分钟前。

夏宇斌携带着【鬼器.玲珑心】沿着通道原路返回，成功抵达了被堵住的管道口。

此刻他可以动用能力看见屋内的情形，也可以听见屋里人的对话，但听不清晰。而且那群黑袍子遮着脸，他连嘴型都读不了。

于是夏宇斌打算用手里的这玩意儿试试水，争取变成个什么小东西偷偷溜进去。

然而不幸的事情发生了。

他按照说明，一心一意地在心里构想一只老鼠的模样：黑毛、尖嘴巴、小眼睛。

心念一动，只听“砰”的一声。

那是他圆溜溜毛茸茸的身体充满通道的声音。

外形是变老鼠了，夏宇斌低头看了看他的小爪子，和他自己构想出来的老鼠长得一模一样。

但为什么体型根本没变啊！

一人高的老鼠见过没？

这要拿头钻进去啊！

夏宇斌直呼上当，恨不得立刻怒写五百字一星差评投诉给试炼空间，严厉控诉编写道具说明的人，文案不能当就别当，这算什么，消费欺诈吗？

但此时别无选择，他只能挤在窄小的管道里，勉强听完了这一场对话。

不过好在他还有一项特异功能，他还能透视。

因此，他在最后隔着厚厚的木头柜子对上了凯文湛蓝色的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想多了，夏宇斌有个不着调的感觉。

他总觉得这双眼睛似曾相识。

或许在很久远的过去，或许是某个梦里，他见过相似的目光。

与之同时升起的还有一种酸涩麻木的复杂情绪，然而那种感觉转瞬即逝，再回味时已经彻底记不清了。

回到地面上时，罗娜已经恭候多时了。她仰头望着天空，面色凝重。

“你回来了，还顺利吗？”她转过身来，但不待夏宇斌开口，便抢先一步：“那边出事了。”

“嗯？”

罗娜眉头微蹙，言简意赅：“他们放了烟花。”

不知怎么的，这一瞬间，夏宇斌心里想到的居然是凯文最后疯癫的模样。

“老鼠滚回窝里去……快些回去……”

会是巧合吗？

还是说凯文在暗示我们什么？

加上黑衣人闯入时凯文的异样——他看上去只是想要逃命，但实际上那一番闹腾也帮助他们俩获取了逃跑的时间。

还有那双眼睛，给自己的那种感觉究竟应该怎么解释？

怪得很嘞。

在短暂的、有记忆的生涯里，这还是夏宇斌第一次感到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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