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花传 第3章 黎诗晨

“前方到站，书香街”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春和终于到达目的地。

此刻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下车后的春和不禁打了个冷颤，给自己点上一根皱巴巴的烟，依靠在车站牌上抽着。

“八月的晚风还真是有点冷呢！就像这街上来来往往却毫无交集的人一样，简直要冷到骨子里去了。”春和缩紧了身体。

员工更衣间，春和径直走向属于自己的更衣柜，打开一看，发现里面的除了原本的工作服以外，还多出来一份便当和一瓶牛奶。

换好衣服，摸了摸便当，已经凉了，看来放进去有些时间了。

“哟，大忙人终于来啦，挣着白班的钱，跑来上晚班”更衣室门口一个女孩站在那里，梳着双马尾，一身夏装运动风的打扮，尽显青春少女的活泼。

这声音吓得春和一激灵，都不用转身他就知道门口那女孩是谁。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了”春和尴尬的挠了挠头。

没想到这个刁蛮公主今天会来这里，春和瞬间觉得头皮发麻。

这女孩叫“黎诗晨”，春和的高中同学，也算得上是他的初恋，虽然是名义上的。性格刁蛮，古怪，家大业大的她，上学纯粹就是为了玩。

“这整栋楼包括这个图书城都是本小姐家里的，本小姐想来就来”黎诗晨歪着脑袋。

“陈哥今天晚上要有事，我跟他换班了”春和解释道。

“谁允许你们擅自换班的？打过报告没有？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告诉人事，让你那个什么所谓的陈哥明天不要来上班了”黎诗晨完全以上级的口吻说话。

听着这完全质问的口气，春和怎么都想不通，她哪里来的这么大火气，不就是换个班吗？挺正常的一个事啊，况且图书城又不归她管，她自己也是十天半个月难得来一次，简直在大题小做，而且连公司员工名字都不知道。

春和指了指门外：“咱们出去说行吗？这里可是男更衣室啊，现在又是换班时间”

黎诗晨可能是真的气昏头了，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在看热闹。

黎诗晨转过身去：“看什么看，都不用上下班了吗？”。

“还有你”黎诗晨指着春和“收拾好到财务室来一趟”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同事们投来异样的笑容春和有点尴尬。

“你小子，走运啊”

“看得出来，大小姐对你有意思啊”

“是啊，千金小姐都能泡到手，真有你的”

“以后出息了，记得照顾照顾我们啊”

面对同事们打趣的话春和百口莫辩，随后拿着便当出了更衣室。

财务室门口，春和忐忑不安，他不知道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

推门而入，这个点财务早都全部下班了，只有黎诗晨端坐在办公桌前。

“你叫我过来有什么事？”春和开口问道。

看着春和手上的便当，黎诗晨气不打一处来，稍微平复的心情一下又炸了起来：“谁叫你拿那个便当的？”

“我也不知道谁放我柜子里面的”春和有点无奈。

“我放的，我放进去准备给狗吃的”黎诗晨鼓起脸故作生气。

“你怎么会有我柜子钥匙？”

这一问，直接把黎诗晨问懵了。

“我怎么就不能有了？整栋楼都是我们家的，有柜子钥匙怎么了？”黎诗晨故作镇定“我那是看你们有没有带什么违禁品来上班”。

“那这便当和牛奶……”春和没有说完，双眼看向黎诗晨。

“别误会，中午食堂剩下的，我顺便打了一份给你”

春和也不是傻子，食堂都是要自带饭盆去打饭的，况且堂堂大小姐会去食堂打饭？说出来也没人会信。

“咕噜～”春和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他确实有一天没吃饭了。

“你想干嘛？我都说了是给狗吃的”

“汪，汪汪”叫完，春和便狼吞虎咽吃了。

黎诗晨也忍不住被他逗笑了，所有的不快，在一瞬间，烟消云散：“你慢点，噎到了不算工伤啊”

“隔～”吃饱喝足春和伸展开来。

黎诗晨迫不及待的问道：“味道怎么样”。

“一般”

“那下次不去那家买了”说完，黎诗晨感觉不对，连忙改口：“我是说食堂该换厨师了”。

“叫我过来有什么事？”春和还是想要搞清楚她到底想干嘛。难不成，专门来给自己送饭吃的？

黎诗晨把玩着桌上的钢笔：“今天是你最后一天上班了吧？”

“嗯，暑假工，当初说好的”春和不解她为什么这样问。

黎诗晨拿出一个信封递了过来：“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

“不是要过几天财务统计完才能发工资吗？”春和接过信封“为什么要提前给我？”

“那是正式员工，暑假工都是做完就给的”黎诗晨顿了顿：“还有，后天就开学了，别再迟到了”

春和拆开信封，数了数发现给多了，说好的暑假工固定15块钱一天，自己断断续续做了30天，按道理也只有450，信封里却有着1000块。

春和将信封还了回去：“你拿错信封了”

“不用还，多的算做你辛勤工作的奖金，也不用谢我，这是公司福利”黎诗晨一本正经道。

“当初不是你说暑假工固定15块钱一天吗？”

“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黎诗晨撇嘴“叫你拿着你就拿着，哪来这么多废话”。

想了一下，黎诗晨又开口说道：“牛奶便当一共30，你还30给我就行了”

“不是你自己放我柜子里的吗？”

黎诗晨愤然道：“怎么，想吃霸王餐？”

春和从信封里掏出一张递了过去。

想不到黎诗晨还真还了70过来。

春和挠了挠头：“那没别的事我出去忙了，还要上班呢。”

其实多给的钱，黎诗晨是想让春和买几套新衣服，以至于开学典礼的时候不会显得太寒酸。

但是明说出来，怕春和接受不了，打击到他的自尊心，明着送他衣服的话呢？又找不到理由。

“走吧，陪我出去逛逛”黎诗晨开口说道。

“我还要上班呢”

“本小姐，今天放你一天假”

“这样不好吧”

“放心，带薪放假”

见春和还在犹犹豫豫，黎诗晨大小姐脾气上来了：“不去，本小姐就把你开了，你现在就可以下班了”。

街边，黎诗晨用脚拦了一辆出租车。

“去哪，妹子”出租车司机摇下车窗问道。

黎诗晨拉着像木头一样的春和，钻进了后排坐下，捋了捋头发：“师傅先随便往前开吧，我们还没想好要去哪”

司机也算是个过来人了，直接开口道：“七天，还是如家？商务还是主题？”

听到司机这话，黎诗晨害羞的别过头去，一个劲的捏春和的大腿，示意让他来说。

“师傅麻烦去风光带吧”春和随口说了一个他也没有去过的地方。

司机打开车载电台，不再说话，朝着目的地前进。

一路上没怎么坐过车的春和晕车晕的厉害，头晕脑胀的他摇下车窗，想用灌进来的冷风让自己清醒一点，但发现摇下车窗不止是晕车还贼冷，索性又把窗户摇了上去。

黎诗晨坐在一旁，戴上耳机，打开随声听，望着窗外发呆，一个十来岁的少女，到底会有着什么心事呢？谁也无从得知。

不知不觉，晕车的春和睡着了。

随着车的摆动，春和的身体逐渐往黎诗晨身上倒去。

就这样，春和倒在黎诗晨腿上睡着了。

看着在自己腿上昏昏沉沉的春和，黎诗晨脸上出现了一抹红晕。

她尝试着用手慢慢抚摸春和的头发，但又像触电一般的迅速收回。

“师傅，能不能稍微开慢一点？”黎诗晨小声喊道。

“马上就要到风光带了，对于我们出租车来说时间就是金钱，开的慢，拉的客就少了”司机回道。

黎诗晨从包里拿出200块递给司机“师傅，别停车，你就带着我们围着风光带慢慢开”

“美女，大气”见钱眼开的司机按照吩咐，放慢速度，并且贴心的把电台声音调小。

风光带宽敞的道路上，在两旁昏暗路灯的照应下，一辆的士，一圈一圈慢慢悠悠不厌其烦的转着。

三个小时后

车还在慢慢悠悠的转着。

黎诗晨低头看向仍旧在自己腿上睡得昏昏沉沉的春和，不知是月光还是路灯的投射下，一张稚嫩青涩的侧脸映入她的眼里。

她忍不住低下头去，嗅着男孩的发梢。

突然男孩摆动了睡姿。

她心跳加速，呼吸有点急促。呆坐在那里，她什么也听不见。昏暗的后排车厢内，女孩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红。

显然，司机这个刹车踩的不是时候。

“美女，这都几个小时了，咱换个地行吗？”司机大哥终于忍不住了，这是他从业这么久以来，唯一一次开车开到想吐，“这都转了十几圈了，我自己都有点晕车了”。

微妙的气氛被司机不合时宜的打断了，黎诗晨回过神来。

她在心里将司机咒骂了一遍，又塞了一张钱过去“那就换个地方转”。

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司机没有再抱怨，接过钱重新开动车辆。嘴上还哼起了歌“开，往城市边缘开，把车窗摇下来……”

车子继续在这座郊区小城转悠了起来。

黎诗晨望向车外，一幅幅画面在眼前闪过，她摇下一点车窗，任由冷风吹打着她的刘海，好让她保持清醒。

她不禁回想起了一些往事。

一年前，在父母极力反对的情况下，处于叛逆期且厌学的黎诗晨坚定的选择了L镇那所末流高中，她就是抱着玩的心态去的。

新生报到那天，放眼望去来的新生竟都是一些家境不错的孩子，当然她也不例外。

广播响起，全体新生去操场集合。只见一个略微驼背的老头带着一个少年，在全体新生的注视下走进校园。

那个少年，便是春和。

由于对这边不太熟悉，导致公交车坐过了站，春和来晚了一步。

穿着大码初中校服的他，急急忙忙跑过去站在了队伍的最后面，把头埋得低低的。

这让他这个腼腆自卑的穷小子，开学第一天就出名了。

从那以后，大部分新生知道了春和这个穷小子，知道了他是贫困生的事。

此后同学们课余时间，都以作弄他为乐。

作为同班同学的黎诗晨，也是经常作弄他的主。有些家境优越的同学甚至还花钱请大家一起捉弄他。

对于这点小事，春和从没放在心上过。

他一路都是这么走过来的，早就习以为常了，比起那时候每天被人喊“垃圾佬”和“野种”这简直要好太多。

直到有次黎诗晨和几个闺蜜一起真心话大冒险输了，惩罚是让黎诗晨去追那个穷小子。

“我黎诗晨是谁？说到做到，追到就甩掉。”黎诗晨胸有成竹，觉得对于这种穷小子十拿九稳。

说完她就有点后悔了，自己明明恋爱都没谈过，怎么追人？叫人拿刀追着那个穷小子砍吗？

但是话都放出去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尝试。

从那以后，她把座位换到了春和旁边，两人成为了同桌。

对于黎诗晨的示好，哪些零食无一例外的都被春和还了回来。

慢慢的，黎诗晨发现绝大多数人和自己一样都是过来玩，浪费时间混日子的。只有这个穷小子学的挺认真，这不禁让她感到好笑。

课堂上，她双手托腮细致的观察着这个有点与众不同的少年。

见送东西对他并不起作用，她改变策略，开始请教春和学习上的问题，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春和一一耐心给她讲解，但有一点，那就是不能请教英语方面的问题。

看着他认真讲解的样子，黎诗晨心里很纠结到底要不要继续下去，虽然她在一旁听的是一头雾水。

直到学期结束，她也没能等到春和的表白。

春和自始至终认为和黎诗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对于感情，他同黎诗晨一样，没有过这方面的经历，木头疙瘩一块。就这样无意间，春和的距离感把控的很好。

“这都放假了，还没追到，你行不行啊？”

“就是，一个穷小子，换我，早甩了八百次了”

黎诗晨听着闺蜜的调侃，心里不是滋味。

最后心一狠，黎诗晨找到春和，挑明了告诉他，给他在自己家图书城打暑假工的机会。前提是，做自己的临时男朋友。

春和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对于后半句他压根没怎么往心里去。他也听说了，这不过是黎诗晨与朋友之间的游戏，而他只是游戏惩罚而已。不过无所谓，他想的是在图书城工作，既能勤工俭学还能帮夏阳借阅学习资料，主要是能借阅学习资料啊，能省下不少钱。

此后，他们两个成了名义上的情侣。

等到开学，黎诗晨在朋友们面前炫耀，并当着她们的面，把春和给甩了。

原本众人会以为那个穷小子会很难堪。没想到春和波澜不惊，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走开了。

奇怪的是，之后黎诗晨并没有选择把座位换回去。

她也常常会想起，跟朋友炫耀并甩掉那个穷小子的画面，她觉得自己并不开心，相反会感觉到自己的嘴脸有那么点丑恶。

她不知道少了什么，总觉得没以前快乐。

原来和那个穷小子相处的时光自己才是快乐的。也只有那个穷小子才敢骂自己笨的像猪一样，不对，用那个穷小子的原话来说“拿她和猪比，猪都不乐意”，自己非但没生气，还厚着脸皮的笑了起来。

黎诗晨后悔了，从一开始她就后悔了，后悔当初要追他，更后悔要甩了他。

她选择退出了那个所谓优越的圈子，将自己封闭了起来。

她没有换回座位，她想尝试着修复这段关系，最少也要回到普通同学关系吧，总比现在两人一句话都不说要好。

“那天的事对不起，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她用笔撮了撮春和，鼓起勇气把写好的纸团扔了过去。

她低头偷瞄着春和，忐忑不安的心砰砰直跳。就像是被判席上的嫌疑犯，等待着法官的最后宣判。

“什么朋友？你可是我的老板”看着春和扔过来的纸条，课堂上，她直接“噗嗤”笑出了声。

那一刻，蝴蝶一只一只从她体内飞了出来，?身体里积压许久的重物消失不见。刺眼的阳光也变得明媚。嘈杂的教室，同学的呼噜，老师的呵斥，以及校园外机械施工的刺耳声音，她什么都听不见。微风一阵阵拂过，把她乱成一团的大脑，吹了个清净。“砰，砰砰……”心脏依旧跳的厉害，只不过这次不再是忐忑不啊，而是变成了小鹿乱撞。蝴蝶也随着微风翩翩起舞，飞出了窗外。

她的目光随着蝴蝶朝窗外望去。

原来就算没有下雨，天空也会出现彩虹的。

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真的喜欢上这个穷小子了。

原来，爱上一个自己讨厌的人，才是最要命的。

感觉大腿上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一下子把黎诗晨拉回了现实，低头一看，好家伙，这头死猪睡得正香，在自己腿上流口水。

黎诗晨没有拍醒熟睡的春和，拿出纸巾慢慢擦拭着口水，看着那张稚嫩的脸有些出神。

“这都转了四五个小时了，都快晚上十二点了，你们到底要去哪？”这司机大哥实在是顶不住了，开始干呕起来。

“我这是一台车两个人开的，我要交班了，还想坐的话，让那个开晚班的拉着你们逛一夜都行”司机大哥说完就要停车。

“那去这附近最近的酒店吧”黎诗晨小声道。

“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吗，非得转四五个小时，咋的？不会喝酒跑来晕车啊？”司机显然有点不耐烦了“一瓶饮料加点料的事，硬要搞得这么麻烦”

黎诗晨又塞过去一张“闭上你的嘴，好好开车吧”。

酒店门口，黎诗晨拿出钱塞到司机手里“去开两间房，我们没带身份证，剩下的是你的”。

司机接过钱担忧道：“你们不会在酒店做什么违法犯罪的行为吧？”

司机大哥的担忧并不无道理，上次也是这种情况，结果人家在酒店吸毒，司机大哥开的房，容留他人吸毒被判了。

看着司机大哥担忧的样子，黎诗晨又塞了两张过去“我未成年，没有身份证，你就帮帮忙”。

越是这样，司机大哥越不敢去。

此时春和醒了过来，使劲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脑袋，一阵刺痛感传来。

“好渴”春和虚弱的说道，声音有些沙哑。

黎诗晨示意司机大哥去酒店买水“要冰的，剩下的钱全部还给我”。

两口冰水下肚，春和清醒了不少。

黎诗晨蹲在路边，玩弄着自己的鞋带。

春和则在一旁尴尬的不知所措。

“年轻人真会玩，耽误我下班”说罢，司机大哥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临走还不忘补上一句“未成年出来开什么房”

听到这话，黎诗晨脸红了起来，把脸埋在了膝盖上。

“啧啧啧，开房？想不到啊想不到”春和故意说道：“我把你当朋友，你居然想睡我”

黎诗晨脸红到脖子，连忙解释道：“我跟他说的是开两间，我们一人一间”

凌晨的郊区，格外清静，一男一女蹲在街边，他们默契的像两座独立的石像，没有交流，风一阵阵吹过，默默地衬托着他们的孤独。

春和抖的不行，太冷了，他紧缩着身体以此来保存热量。

“很冷吗？”黎诗晨开口问道。

“有点”

“你站起来”

春和刚站立起身，黎诗晨直接扑过来一个熊抱，把春和抱的紧紧的：“这下不冷了吧？”

春和哪里经历过这种事，身体一下子完全僵硬了，任由她死死的抱着自己。

黎诗晨甚至能听到他“砰砰砰”的心跳。

春和呼吸急促，感觉到有点口干舌燥，青春期的他不自觉的搭起了小帐篷。

他用理智强压着自己体内即将沸腾的兽性，轻轻推开黎诗晨。

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作为富家小姐的她可以不懂事，但自己要懂。

两人四目相对。

呆呆的僵在哪里。

黎诗晨明白了，原来，喜欢这种东西，即使是捂住嘴巴，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的。

明明谁都没有错，可是偏偏又都错了。

“这么晚了，我想我要回家了”春和拿烟的手止不住的在抖。

“确定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吗？”春和扭头看向一言不发的黎诗晨。

望着春和逐渐远去的背影，黎诗晨终于忍不住大喊“开学典礼那天，你一定要来啊”。

“行”春和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

“那说好了，你不来，就是小狗”

回答她的，只有呼呼的风声。

好像什么都来得及，又好像什么都无能为力。

往往真爱的第一个征兆，在男孩身上是胆怯?，在女孩身上是大胆。

情不知所起，亦不知所终！

看着手上的15块钱，黎诗晨嘟起了嘴：“说好的带薪放假，你今天的工资还没拿呢”

“走那么快，腿长了不起啊”

夜色中，一个少女呆坐在公交站台，一辆豪华商务车在她跟前停下，女孩在两个黑衣人的跟随下上了车，随后驶离了这茫茫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