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一颗石扳指，干翻整条古玩街 四 一枪了命死呜呼

“有倒是有，”成玉假装反身去找，把兜里的那条染色的鸡油黄掂在手里，“哥几个先看看这条。”

红鼻子接在手里，先看了一下价签，眉毛一挑，这是价钱合心意了，“这黄的啊？有讲吗？”

“鸡油黄，黄金万两啊！”三分货，七分讲。

“诶？”红鼻子把它套在手上，左右晃晃，朝别人征求意见，“是不是有点意思？”

“挺好，就是……”后排有人从牙缝往里嘬凉气。

“说话！牙疼啊！”红鼻子啊字说完嘴还张着，这是等下文哪。

“就不知道出不出彩儿。”这是说能不能达到送礼的效果，必将比之前那条红的价格差了一半。

“你说呢，老板？”红鼻子居然征求成玉的意见，这是认知遇到了顽固的障碍了，他们对这玩意的价值摸不准，这时候要去顺着他们的意思去说。

“这个吗，确实，价格不如那条红的。”这就是废话，但废话有效，容易理解，容易产生共鸣，“红的价格高，因为红的炒起来了啊，这黄的现在看起来默默无闻，那是因为刚开始炒啊，等热度一上来，不见得比红的差！”

“啥意思？你这跟绕口令似的……”弱智就是弱智。

“我打个比方，哥几个，”成玉双手做了个拥抱的姿势，这样把各位的注意力集中过来，“这红的和黄的好比两只股票，同一个公司的，红的那只现在在山顶，黄的那只现在山底下，现在红的炒起来了，你觉得接下来他们会干啥？”

“炒黄的！”弱智抢答成功，完美！

“没错，现在黄料世面上已经绝迹了，我们手里在卖的成品都是存货，眼看就拿不到新货了啊，这是为啥？”

“惜售！”又是弱智，真配合。

“没错，有料的全捂着，根本不做活，所以市面上越来越少，是不是红的比黄的多？”

“还真是！”弱智，你要不去捧哏真是屈才了。

市面上，历来黄的少红的多，那是因为黄的销得慢。

“因为都觉得料要疯长，等到时候炒料就能翻几倍，谁还做活儿啊？”等弱智开腔。

“那要是等价格起来呢？”果然不孚众望。

“那时候，呵呵，”成玉双臂向外划水，表示周围是无尽的大海，“遍地都是黄料，而价格呢？”

“比现在翻几倍！”弱智赞助，完美收官。

红鼻子有点疑惑，“遍地黄料，怎么价格倒长了嗫？”

“已经炒上去了，没量怎么出货，怎么挣钱哪大哥？”弱智抢答，赞！

“没错，”成玉帮他润色，“现在遍地红料，价格不一样奇高？”铁证如山，不由得不信哪，完美！

“那你的意思是？”红鼻子还不确定。

“呃……呵呵。”不能说，等他自己说出来。

“意思是，红料的价格太高了，不值？……黄料现在买会升值？”

成玉话也不说，给他一个大拇指。

“不对啊？”红鼻子对这个脑筋急转弯不太配合，“那你怎么不给你朋友推介这个？忽悠我哪？”

“大哥，”成玉苦着脸说，“王八蛋不想卖红料啊？那利润多高啊？我刚才不也是给你们直接拿的红的？你非得不要我才给你拿的黄的啊，黄的我现在是卖一件少一件，6000卖出去，8000都收不回来。”

这时候需要给价格了，多说几次，让他们慢慢接受这些数字。

“红的黄的到底差在哪儿？为嘛都叫战国红还分红的黄的啊？”这是初步接受现实了，才需要进一步了解。

“宣化黄料和北漂红料，”是时候混淆黑白了，“就好像油和血，红的没有黄的黄，黄的没有红的红！”

“草！”红鼻子笑骂一句，后面的也哈哈，说明可以开玩笑了。

“一条矿，但是啊，矿口开在不同的省份，”得转个大弯儿，“比如说恐龙吧，现在我们本国挖出来的说是本国的，美国挖出来的说是美国的，可问题是恐龙时代分不分国家啊？”

“啊？”红鼻子，“啥意思？”

“意思是？矿脉是地质上的事儿，坑口是人为的，行政划分的……”弱智神助攻，智商井喷了啊！

“没错！”给他一个大拇指。

“那这个……给我多少钱？”成了，八字的一撇已经划完。

“6800的东西，6500再也少不了了，这东西现在是卖一件少一件，红的卖十件我都不可惜，黄的少一件我感觉像割肉！”

“扯淡哪！”红鼻子站起来要走，但这不是真走，走两步得回头。

果然，“3000块钱，没少给你！行就行……”

见成玉不言语只是笑，几位大哥拖泥带水的转身走了，但没走远，聚在不远处抽烟，有人说了句什么，其余人都摇头，又合计了一会儿，弱智自己过来了：

“3500，最后一口价……”见成玉只是笑着摇头，补了一句，“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吗？”

真特么是神助攻啊！

“呵呵，我知道啊，咱们都不是外人，你们哥几个是不是在华融上班的啊？”华融典当是最近的一家大典当行。

“咦？你怎么知道啊？”弱智他们其实是在那儿给人家站过台而已，工作是不可能工作的。

“我跟那儿的刘强霸原来一起共过事哪！”刘强霸现在是华融名义上的老板。

弱智过去给几个人交代了几句，结果过来四个，剩三个还在那儿抽烟。

“哥们，既然都不是外人，给句痛快话，多少钱卖！”弱智旁边一个看起来老实的人问。

“不瞒你说，哥们儿，”成玉开始编，“这买卖不是我的，我就是在这儿入了个股儿……”

“屁啊！你这一个小屁摊还搞股份制啊？”弱智意思是本钱用的了多少，还要入股？

“屁摊儿？咱们这一笔买卖就五六千，”必须时时强调价格，强迫对方接受，“我一天十笔就是五六万吧？”哪特么可能？

成玉接着说，“一个月平均150万的流水，我入个股不正常吗？”

话就得这么吹这说，不然会被人小看，果然，弱智泄气了，这属于一脚踢砖头上了，找倒霉。

红鼻子他们抽完烟过来了，“说实话啊，哥们，你这个不值那么多钱，我刚在前面有一条2000就给我，我都没要，”这是诈，2000的不买来着花3500？

“你实在点，你也说跟刘强霸认识，说来都不是外人，咱们都有用得着对方的时候，对吧？我再给涨500，四千，成交吧！”

成玉楞没接招，“我跟刘总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儿啦，那时候他在东北搞传销，我们都是一趟船上的，现在我也不不搞了……太危险了。”

“怎么呢，”果然好奇心会把人带偏，“现在这儿不照样在搞？挺挣钱哪……”

“你说白水镇王瑶他们？”扣他手机的那个窝点的头目是叫王瑶，女的。

“对啊……是叫王瑶，她不是马云凉的姘吗，马云凉才是这块的大头儿。”终于知道谁是首恶了，成玉牢牢的记住了这个名字，马云凉。

“我现在跟这行的不熟，只是知道而已，我都出来多少年了……”

“那现在干哪行？”

“保健品，按摩店……”

“大保健哪？”

“不是那个……我这是正规按摩，老太太听课换鸡蛋的那种！”

“我去，那个是老缺德……老赚钱了吧？”

“还没见着钱哪，我也是跟朋友入股，手里没那么多资金，只能是东投一点西投一点，不知道哪天就全没了，呵呵。”

“那前两年赶上好时候了吧？”

“屁！前两年我在都在里边糊纸盒哪！

“啊？进去了？几年？”

“三年。五年减两年。”

“经济犯罪？”

“非法监禁，故意伤人。”

“没想到，失敬失敬！”

“失啥敬啊，我失败啊。我这合伙的真特么跑路了，早晚也是进去住的命，甩这么个摊子给我，闹心哪……”

“那你还不赶紧出手，把这堆石头变了现？这石头蛋子又不是鸡蛋，还能孵出来小鸡？”

“唯独它不愁卖，这是躺着都能赚钱的俏货，我要是摊上都是黄的，我还在这干嘛？直接卷包回家等发财吧！”

“4500！”

“6000，面子给足了你了哥哥，面子归面子，吃饭还得吃饭，要不是哥们钱紧，你拿走玩去都无所谓，关键是刚出来上边盯得紧，好多挣钱的道儿容不下我了，我也不能给人去裹乱，是吧哥哥？”苦情牌没人会当真，但是有效果。

“没意思了啊，非逼我给5000哪？几百块钱算个屁啊？”

“还真是，想当年钱也好挣过，几百块钱可不就是盒茶叶钱，谁还拿它当回事儿啊？”这是默认5000可以，但是不能明说“给你”，给自己留转圜的余地，而且，明着自吹，暗着踩乎对方。

“5000。小狗把包拿过来。”红鼻子嘴里的小狗原来是弱智兄。

一沓崭新挺括的红色纸钞扔在摊儿上。

“给拿个好盒，价签给改成三万八的！”

“哥几个，6000不能再少了啊，也是都不是外人，我才狠心匀一条给你们！”戏还得做足，不然不然对方叫破，显不出他的高明来，对方会不爽。

“别演，别演，奥斯卡我说了不算，回头给你颁个金鸡八奖，呵呵！”

“草！”

“赶紧的，找盒儿啊！”这就算成了。

可是，成玉知道，不能就这么成了，这么成了他心里不够踏实，对方的心里也不够踏实，而且，这样的利润有点低了。

所以，好戏还在后头哪！

他心里一阵窃笑，突然见弱智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滋水枪？

黑洞洞的枪口，砰的一声，猪脚死了，完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