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消防中队即刻入场展开灭火,张千上尉担任指挥,关停地下管网油泵、指导官兵进行化学品转移,化学品出门方式,破开就近围墙,设置储存点,结合化学品特性,统一安置规放。”
“要求,装卸、运输作业,保证战斗人员安全,务必快速、统一,对无法运走化学品,抽调人员拉警戒线,进行定点驻守,务必禁绝泄露事故发生、禁绝意外化学暴露接触发生。”
“命令,装甲九连由高超上尉负责,对行政楼、宿舍、车间等废墟展开挖掘。”
“要求,分组分工作业,划定区域,先易后难,县医院、中医院抽调精干医疗人员,结合现场实际,伤员实际,快速挖掘抢险。”
“命令,装甲九连黄国志少尉,统筹现场各单位救灾急缺工具,联络李茂进行协调,要求,在石县范围在内,进行工程器械征调。”
“命令,武装部停止群众疏散工作,所属力量,立刻回调,抽出来的民兵人员,部分归消防中队、装甲九连调度,其余在现场及外围,建立有效警戒、指引秩序。”
“命令,县公务单位,建立集中后勤供应疏散,进行救援物资保障,采买调度饮用水、食品、安全帽、劳保等物资。”
“命令,县公安刑警部门,立刻建立督察队伍,对扰乱灾难现场秩序、制造事端、煽动谣言、偷窃厂内物资、趁乱破坏县城治安、哄抬物资等行为,发现一起,处理一起,要求,从重、从快。”
“命令,组织提前规划对支援部队.......”
一条条命令下达。
救灾快速步入正轨。
时间,距离成功爆破2个小时后,猛虎师工兵连、医疗队抵达,随后,附近县市支援力量亦先后抵达。
.......
夜,大功厂内火焰将天照的很亮。
爆破灭火,只是阻燃向军火库方向漫延的火焰,解决殉爆隐患。
其余部分,整体火势,依旧很大。
索性,在努力下已经得到一定程度抑制。
厂内。
官兵们早就把道路清理了出来。
医疗车和充当临时医疗车的211来回穿梭。
不断将伤者和罹难者转移出去。
转眼。
凌晨五点。
天渐渐放亮。
远方寂寥天地相连边缘,苍穹一半苍白一半灰蒙蒙。
大功厂,狼藉的废墟上,明火已经被打灭,青烟淼淼,空气中,炭灰的味道刺人眼睛。
奋战一夜的九连官兵,暂时撤到厂外,在指定区域休整。
一百多人,或歪躺地面、或干坐着望向厂内、或互相给对方的手上缠上纱布。
此刻,没一个官兵的手掌是好的。
水泡、擦伤、灼伤,简直不要太常见了。
然而,他们仿佛没有知觉,眼神呆滞,情绪很木。
“九连队伍在哪儿?”
“看见九连了吗?”
远处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炊事班长党立军领着炊事班,担着不锈钢大桶,把包子、粥,从连队抬了过来。
“班长,班长,咱们连在哪儿。”眼尖的新兵焦俊喊道。
党立军见到大喜,嘴里催促,“快点,演习就算了,啃压缩干粮,救灾在咱九连家门口,说啥都得吃点热乎的。”
炊事班杀到跟前。
九连官兵愣愣抬起头,恍如隔世的感觉,仿佛昨天还熟悉的战友,今天就不认识了。
嗯,炊事班衣服干净的刺眼,他们,乌漆麻黑,脏的统一。
“开饭了,开饭了。”
党立军喜悦搓着手。
指导员高超被叫去开会,一排长张扬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组织。
“饭来了,都吃饭吧。”
无人应答。
“傻愣着干啥?”
“动动。”
张扬再次催促伪军似的官兵们吃饭。
然而,人群一小阵骚乱,并没有人真的动。
“一班的,起来吃饭,救灾还没结束,废墟下面还有上百人,不吃能干的动?”
张扬皱眉喝令。
一班战士服从命令本能还在,颤颤巍巍排队领饭。
党立军乐呵呵,“管够,大伙别急,管够。”
兵,排队打饭。
最后,不锈钢桶里还剩许多,这出乎党立军的计划。
每个炊事班长都是会过日子的人。
计算一百多头吃喝,决不会弄出浪费现象。
老兵发现了端倪,九连吃饭的人头,不够了。
“张排。”
“连长呢?”
“肖健、韩鹏、胡小林......他们人呢?”
......
牺牲,四个。
司务长、韩鹏、肖健,以及挖掘废墟时,被混凝土掩埋的新兵胡小林。
其中,肖健,焚身碎骨。
老兵用一个骗局,欺诈林战,上演了荡气回肠的壮烈。
伤了七个。
包括连长在内,林战,胸骨骨折、额头缝了三针,指挥到夜里,被师长王振虎强令休息。
党立军的提问扎心了。
肖健班的战士江大力垂着脑袋,猛地扒拉粥,包子往嘴里狠命地塞,狼吞虎咽吃相,仿佛有人跟他抢。
班里老兵赵志烦躁无比瞪大眼睛,红肿的眼眶湿润。
“你他妈没吃过东西吗。”
江大力动作一顿,深深低头,往嘴里塞的动作更快了。
别人都难受的吃不下。
江大力的动作刺激到他们。
焦俊一把拽住他:“我说,肖班长没了!你就这么开心?”
江大力缓慢抬头,眼神空灵,一种近乎飘摇的状态,就像丢魂了。
“我饿了,班长说,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班长说,不能吃的兵,不是好装甲兵。”
江大力呜咽着往嘴里塞,呕吐欲望强烈。
然后他吐了。
鼻涕眼泪一把。
班长牺牲了。
那个,带他一起站岗的班长,饿时,他神奇变出馒头和老干妈,从此,江大力学会了早饭偷偷从食堂揣馒头。
那个,带他打靶结束捡废炮铁换烟的班长,从此又学到了,炮铁能和老百姓换烟抽,后来打靶,江大力最积极。
也是那个,他下连三个月,五公里还是不及格,终于一脚丫踹上来的班长,踹了整整五公里。
一个奇迹,从哪天开始,五公里就及格了。
原理,不知道。
那个打击他鼓励他带他抽烟的班长没了。
江大力将包子拼命往自己嘴里塞。
泪崩。
回忆来到下连哪天,江大力和一车新兵,忐忑排队。
干瘦的肖健笑容爽朗。
“你就是江大力吧,好家伙,这么壮,不愧叫大力,来,行李给我,跟我走。”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班长。”
强壮的江大力跟在瘦小的肖健背后。
一股强烈的心安。
......
废墟,党立军把热粥泼在地面,热泪盈眶。
“九连的兄弟!”
“开饭啦!”
“韩班长、肖班长。”
“吃饱上路啦!”
“小胡,再尝尝你党班长的手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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