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凶魅 第三章 光石

胡海迪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手中动作却没有任何异样。

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更何况是这种无主之地。随着光石价值的体现，这个纯粹的挖掘工作也变得有了门道。

胡海迪与他的朋友在第二次踏入掘光人的行列之后，费劲了千辛万苦，多次从鬼门关前走过，终于找到了第二块光石。

这是一块足有鸡蛋大小的光石，比他们上次卖出去的那块还要大一些。挖出这块光石的人，胡海迪的一位墨西哥同事向他们挥着手，几人无不露出兴奋的神情。

他们收拾工具远离光柱，还在幻想着下个月奢靡的生活，便被外围的一群追光人拦下。

墨西哥兄弟是个暴脾气，得知他们的来意后高声怒骂着这群企图不劳而获的混蛋。然而一分钟后，他就身首异处的躺在了这片连黑夜都无法染指的土地上，光石也与他的手指一起落在了那个抽着烟的女人手中。

他们是附近的帮派，而那个女人，是异能者。

女人象征性给了他们一些零钱，以示完成了收购，并拍了拍胡海迪的脸颊告诉他们再接再厉便带人离开了，没人在意地上那切口整齐的无头尸体。

至那之后，胡海迪与他的朋友们学会了藏匿自己的收获。每一个在光柱边无所事事的人都可能是帮派的走狗，他们划定区域，将这些掘光人看做他们的私人财产。

这手卷石入袖，胡海迪不知在私下里练习过多少次，今天终于用上了，且做得完美无瑕。

他再挖了半个小时，抹了把脸上的汗，透过一个插在他们中间的掘光人对他的朋友们说:“这该死的天气，让我感觉这道光柱都不稳定了起来。”

同伴们也停下手中动作，一人附和道:“我也这么觉得，要不，今天提前收工吧。”

胡海迪点了点头，对他们中间那个掘光人道:“有时候得相信自己的直觉，说不定就能救自己一命。”

说完，他们四人收起了工具，向外走去。

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而胡海迪说出暗号，证明已经有了收获。眉梢上的喜悦有溢出的迹象，胡海迪加快了步伐，只要走出二十米，他们又可以回到纸醉金迷的生活中去。

十米...八米...四米...一米...通过！

胡海迪几乎欢呼出声，不过还是尽量压住自己的肩头，不让它因为失去控制而颤抖起来。

“站住！”一个声音如冬日的冷水一般泼在了胡海迪的头上，他顶着烈日僵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僵硬的转身。

出声的人是一个黑人大汉，秃头，赤裸着上身，接近两米的身高极具压迫感。他叫亚特，是附近最大的势力，豪杰帮的打手。

但是，让胡海迪四个全身冰冷的却不是这个大块头，而是在他身后不远处，根本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的女人。

女人大概三十岁左右，有着丰韵的身段和一头惹眼的红发，搭配上一套紧身的皮衣，在这远离市区的光柱边缘，不亚于一道风景线。她蹲在一块石头上，漫不经心的抽着烟。

豪杰帮能在这鱼龙混杂的龙脉光柱边缘掌控足以容纳上百名掘光人的地盘，靠的就是帮内的两名异能者。

而这个女人，便是除了他们老大之外，另外一名异能者。

也是杀了那个墨西哥人的异能者。

胡海迪至今都还记得，她仅是挥了挥手，便让他那个墨西哥朋友身首异处。

“亚特大哥，嘿嘿...”胡海迪陪着笑，弯腰走过去递上一根烟，帮大汉点燃之后才说道:“今儿天色不对，我们兄弟几个都有不好的预感，就预感光柱要膨胀了，想先下班，避一避，明天再来。”

“嗯，这很正常，兄弟。”亚特咧嘴一笑，很熟络的搭上了胡海迪的肩膀道:“毕竟我们掘光人属于自由职业，想什么时候工作就什么时候工作，不想干了就丢下镐子找女人去，对吧。”

胡海迪还未来得及回话，亚特又说道:“有时候得相信自己的直觉，说不定就能救自己一命。不是吗？”

上一秒还在内心对亚特嘴里将自己定义为掘光人的说法感到极为不屑，下一秒，当胡海迪听到刚刚自己所说的话时，后背顿时被冷汗浸透。

亚特搭在胡海迪肩膀上的手突然一把抓住了胡海迪，将他无力的辩解卡在了喉咙里。亚特冷笑着道:“现在，你的直接告诉你，乖乖遵守豪杰帮的规矩，豪杰帮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价格并保证你的安全！”

胡海迪连腿都软了，豪杰帮的规矩他们当然知道，在这个区域采掘出来光石的百分之三十，也就是说手里光石的一小半都归他们。

如果真是如他们所说，只取百分之三十，很多掘光人都会畏于两位异能者老老实实交了。但是众所周知，光石是不能分的，这玩意儿以大小论价格，将一块光石一分为二并不会让他的价格变成二分之一，而是会呈指数级的降价。

如今胡海迪手中这种大小的光石甚至会直接报废。

所以豪杰帮分光石的方式便是出钱买下属于掘光人的那一部分。

至于剩下的百分之七十光石值多少钱，便是他豪杰帮说了算了。

所以掘光人发现光石之后，都会选择将其藏起来，与其拿着象征性的一点面包钱离开，不如铤而走险将光石“走私”出去。

只是胡海迪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明明做得天衣无缝，怎么会暴露的。

直到他的目光瞄到一个躲在豪杰帮后面的褴褛身影，那是刚刚插在他们四个中间的那个小个子！

按照掘光人中不成文的规矩，每个掘光人最多能负责身周大约三米的范围挖掘，因为需要一直后退躲避光柱，挖透这个范围就差不多是普通人的极限了。但因为掘光人的数量并没有那么多，所以大家还是本能的站的疏远了一些。

这种情况下，他们中间的空隙就大于了三米，有人进来挖这一段是很正常的事。

再想到自己刚刚对他说的话一字不落的从亚特口中蹦出来，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那个混蛋告密了，为了那少得可怜的奖励！

这一刻，胡海迪和他的朋友们甚至生出了掐死那个小个子的心。

但那是不可能的，不说搭住肩就让胡海迪动弹不得的亚特，对方可是有个异能者在场的。

胡海迪只能从衣袖中掏出了那颗弹珠大小的光石。

亚特一把夺过光石，随手推开了胡海迪，这一下差点把他推倒在地上。三个同伴走过来扶住了胡海迪，恶狠狠的看着那个小个子。

被瞪的小个子本来有着怯懦，但想着他们应该也不会再回豪杰帮的地盘采掘了，就恶狠狠的瞪了回去。

亚特拿着光石，一改耀武扬威的样子，恭维的来到红发女人面前，递上光石。

这时，胡海迪一咬牙，突然从怀中丢出一物。

“叮！”的一声，亚特只感觉自己汗毛一竖，在这个动乱的时代，他不止一次听过这个声音。

那是一枚手雷弹开引信的声音。

黑色的手雷落在亚特与小个子男人的中间，惊讶回头的亚特仿佛看到了手雷外壳裂开，无数破片飞出的一幕。

嘭！

有些沉闷的响声吸引了这片区域所有掘光人与追光人都被惊动。

这枚破片手雷落点选的不错，正好让胡海迪四人在杀伤范围外。离得极近的小个子躺在地上，已经血肉模糊，可能已经当场死亡了。亚特倒在另一边，身边则是好几个被波及的豪杰帮小弟。

反倒是那红发女人，第一时间用亚特做了肉盾，仅有手臂上被破片划出了两道伤痕。

“跑！”胡海迪一把捞起滚落的光石，带着三个伙计拔腿就跑。

他的朋友都想知道他为何会藏着这么危险的东西，但现在明显不是时候，他们赶紧跟上胡海迪，因为豪杰帮的其他打手已经朝这边赶了过来。

但，最糟糕的绝不是那些打手，红发女人看了眼自己手臂上的伤口，脸色一沉，拔腿就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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