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心葬 第十章：测试

数日光阴转眼而过，南江古院十年一届的仙缘选拔终于落下了帷幕。

近十万修士中，真正能通过选拔，成为南江古院弟子的，不过千余人。

证心湖畔，热闹非凡，所有南江古院的弟子聚集于此，举行入院仪式，便是千余人当中，梦无心的绝美容貌还是引来了不少修士的目光，只半个时辰，前后想要搭讪的就不下十人，梦无心朝着百里妄眨眨眼，笑道：“看来我还是很有魅力的嘛。”

百里妄站在一旁沉默不语，梦无心倒似很享受这番热闹场景，甚至还对目光中某些女子的衣着身材评判，啧啧有声，听得百里妄嘴角直抽。

自从那夜过后，梦无心的性情一日三变，让百里妄越发看不透了，又或者，这才是梦无心的本性？

“肃静！”一道响彻如雷的声音传到众人耳中，顿时证心湖畔鸦雀无声。

百里妄抬头望去，却见一青色道袍白发长须的国字脸老者凌空而立，身形魁伟，不怒自威，完美符合百里妄关于修道前辈宗师的想象。

“老夫七远，乃是南江古院第十三任掌教。”

不少人已经惊呼出声，万年以来，能担任南江古院掌教的，无一不是道法高深之辈，便是在天人境中也是一等一的存在。

“掌教常年静修，你大概也只有在此时能看到了。”梦无心见百里妄看的入神，笑着提醒道。

只是接下来的话对于百里妄来说就有些枯燥了，无非是规劝在场诸修勤勉静修参悟，严禁私下斗法等。

“还是老一套！”梦无心撇了撇嘴，吐槽道。

百里妄望了梦无心一眼，忽然觉得，此时的梦无心，好像，还挺好相处的？

眼见梦无心有转头的趋势，百里妄连忙将目光移回，却见七远掌教已经结束了讲话。

“就这么结束了？”百里妄讶道。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梦无心轻哼了一声。

事实也当真如梦无心所说，接下来南江古院的新入门弟子，被按照男女分成两列长队，前往不知名处测试修道资质。

修道资质分为魂魄和体质两类，体质是按照自身对灵力感应的强弱分为九等。一等最强，九等最弱，一等之上，还有先天道体一说，据说拥有先天道体的修士天生就是大道的宠儿，修道的进展远超普通修士。只不过便是南江古院也未必每届都能见到。

至于魂魄一说，百里妄皱起了眉头，不知道念十一评语的“魂魄强大”是否会给自己带来某些不必要的麻烦。

梦无心倒是毫不在意，让百里妄测试结束后在无极异兽的雕像旁汇合。

日落月升，这测试的队伍“长龙”才过去了一半，好在先天境修士都已经辟谷，没有所谓的“人有三急”之说。闲着也是闲着，百里妄取出一本从守一阁借阅的《阵道初解》。

《阵道初解》虽然其名不扬，却是五域公认的阵道入门的权威书籍，甚至可以说，五域的阵道修士，十成中有九成九都是以此书入门，因为它的著作者乃是万年前人族阵道第一人，五行老祖。

万年以来，五域便没有出现过一位阵道道尊。或者更确切的应该说，数万年来，这方天地唯一以阵入道的，便是洪荒第一人“鸿钧道祖”。

据说五行老祖当年也尝试过入道，最后却功败垂成，即便如此，单论阵道造诣，万年以来，也无出其右者。

“天下阵道，莫出五行”，《阵道初解》这第一句便扑面而来一股桀骜之气，只是这五行不知是指五行老祖，还是指木火土金水。

“五行生克，演化阴阳，阵道初成”，按照百里妄理解，应该是说，阵法能达到“演化阴阳”的地步，便算是入了门了。

至于五行生克，字面意思自然是金木水火土，五行中任意的一行与其他四行的关系是：生之、克之、为生、为克。

以金行为例：金生水、金克木，土生金、火克金。

至于如何以五行生克演化阴阳，百里妄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

终于轮到百里妄了！

测试体质的，是个面容古板，不苟言笑的老者，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下，或许是测试的人数太多，面上更是黑了几分。

老者身前的石桌上，放着一头颅大小的黑色晶石。

“将右手掌放在测灵石上。”老者声音沙哑。

百里妄依言而行，只觉得黑色晶石触手冰凉，仿佛有一股吮吸之力，汲取着自己体内的灵力。

不一会儿，黑色玉石上亮起五道灵纹。

“五等，下一位。”

当真是惜字如金。

测试魂魄之处在百步之外，有一方清池，池水清澈见底，却是干净的很，莫说鱼虾，便是水草也不见半根。一条曲曲折折的浮桥通往池中央，池中央有一凉亭，坐着一位麻衣老妪。

老妪满头白发，容颜苍老，面上尽是褶皱。

“站到那玉石上。”老妪声音却是出人意料的硬朗。

好在百里妄经历过那一夜后，已经对诸多不合常理的事见怪不怪了。

凉亭正中，有一蒲团大小的玉石，黑白二色，形似八卦，外围仿佛一朵巨大的青色莲花图案。

百里妄应声称是，一踏上玉石，便感觉冥冥之中，多了股牵引拉扯之力。

触目所及，却见原本空无一物的池水之中，忽的凭空绽开了一朵青色莲花。

一朵、两朵、三朵......

随着莲花不断的绽放，麻衣老妪轻咦了声，原本浑浊的眼中忽的神光大放，面上少有的动容道：“八十一朵，魂魄大圆满之境！”

百里妄只当和测试体质一样测试完毕，对着麻衣老妪行了一礼，便欲返回。

“少年！”一声呼喊停住了百里妄迈出的脚步。

“前辈有何事吩咐！”百里妄转头恭声道。

“你准备修炼哪条大道？”麻衣老妪问道。

百里妄不知道是否测试的每个人都有此一问，当下恭声道：“回禀前辈，晚辈打算修行阵道”

“阵道？阵道也不错！”麻衣老妪思忖了一会，点了点头，见百里妄依旧停在原地，挥了挥手道：“去吧！”

百里妄躬身告退，忽的只觉得胸前衣襟仿佛微风拂过，低头查看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当是自己的错觉，当下大步离开，说不定梦无心已经在等了呢！

凉亭一角，麻衣老妪眯起了眼，讶道：“魂魄大圆满果然感应强大！”

环目四顾，清澈的池水又恢复了原样。这些后辈修士自然不知，这清池乃是数千年前一位名号青莲居士的手笔，青莲居士乃是少有的修炼魂道成天人境。道陨之时，将自身的一念化作这清池，后被某位器道夫子改造炼制，才成了如今这测试魂魄的所在。

能达到魂魄大圆满之境，某种程度上，已经有了继承青莲居士传承的资格。

“可惜他属意阵道，看来要便宜万夫子了！”

......

当百里妄返回证心湖畔时，无极圣兽的雕像旁，却没有梦无心的身影，看来自己这测试结束的还快些。这几天自己也数次来到这无极圣兽的雕像旁，却无半点异常发生，仿佛那夜自己经历的幻象，只是自己的错觉。

百里妄想了想，摇了摇头，又取出《阵道初解》阅览了起来。

当看完了阵道概念心得部分，百里妄才发现这本书的三分之二部分都是阵道图录。没错，金木水火土五行，每行三十六道阵法图录，按照五行老祖书中所述，只有成功刻制成这基础的一百八十道阵法，才算是完成了阵道入门的第一阶段。

百里妄忽的有些明白为何阵道是“水磨功夫”了。

“阵盘、阵棋、符笔、灵引......”看着书中列下的一大堆阵道日常修炼所需的物资，百里妄深深的为自己的身家堪忧。只是不知道这南江古院中，可有什么“合法”获取灵源的途径。

百里妄这般乱七八糟的想着，眼角余光却忽然发现，身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