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白 贰拾陆 圣诞假期

十一点半。

易歆独自一人穿梭在走廊，和周围纷扰的人群摩肩接踵。今天是距离放圣诞假的最后一天，所以各科老师都管得比较宽松，相信这也就是为什么郑晟对今天过长的游戏放任不管的理由。路过郑晟教室的时候，她略微有些惆怅地瞥了一眼空荡荡的屋内。偌大的教室里，只剩下一些散落的零食孤零零地斜躺在窗台附近。开了封口的薯片，还剩下小半瓶的可乐，只剩下一块小的可怜的蛋糕斜斜歪歪地依靠着彼此。

易歆在门口踟蹰着，紧紧咬着嘴唇。她的眼眸炙热地凝视着窗门内，手攥着背包的肩带。

罢了。她咬了咬牙，转身往喧闹的大门口走去。

要说易歆在短暂的上半学期有什么收获，就是交到了几个比较志同道合的朋友。易歆终于能感觉到，一个小圈子正在默默地向她敞开，接纳、欢迎她的存在。虽然作为新人的身份，但朋友们总是对较为体贴照顾，有什么活动也会偶尔礼貌地邀请易歆。

其中，王茜瑛是易歆近期发现、和她同住在商业区居民楼附近的学生。她们放学偶遇过几次之后，就渐渐熟络了起来。王茜瑛还友好地邀请易歆搭过她家的车。每次看到专职负责接送照顾王茜瑛宽厚慈祥的王父，易歆的心中总会升腾起一丝羡慕。

宁致昔是王茜瑛的挚友，也是邀请易歆中午到她们桌吃饭的人。她的数学成绩可谓是名利前茅，和易歆在同一个数学课。同王茜瑛一样，也是易歆志同道合的对象。

一同前往的其余朋友还包括杜一凡，童闫，和潘若文。

学校的半天放假日，就等于周围商业区的盛况。迎面路过的学生，不用问都能猜出来是高年级的校友。五个人漫步在熙攘的大街上，呼吸着鲜冷的空气，易歆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通透和舒畅。

刚刚午饭吃的可谓是畅快淋漓。所有人都敞开心扉，各自分享着近期搜集到的八卦琐事。易歆对于这类话题一向很感兴趣，但是她始终思虑着发生于不久之前许涵的那件事。于是，她将许涵和舒添余如何诽谤造谣大家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什么？”潘若文攥着拳头，一脸愤懑不解，“她们怎么可以这样？”

“她们说我什么了？”杜晓凡咄咄逼人地直视着易歆。

“她没说我吧？”宁致昔问。

“等一下，”易歆把手伸了出来，“一个一个回答。”

“这件事情是李曦睿告诉我的。”她娓娓道来，“若不是她，我也不会知道有这种事。”

杜晓凡显得有些失落：“亏得我前段时间还特意想和她们搞好关系。”

潘若文暗暗骂了一句脏话。

易歆叹了口气。

“所以，她说我什么了？”杜晓凡委屈地问。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易歆犹豫着，“毕竟……我怕你被膈应到。真的很难听。”

“那就别说了。”王茜瑛说。

“咱们换个话题吧。”宁致昔劝阻。

“真的难以想象。”潘若文眼神里的光黯淡了下去，“她们在表面上表现的是那么客气可人。怎么背地里……”

“人不可貌相啊。”易歆叹气。

“至少男生不会在背地里说这种话。”潘若文愤愤地说。

易歆安慰了几句。

“说实话……”杜晓凡说，“我不觉得她们会有什么好未来。”

“毕竟这种成绩。”潘若文不屑地说，“也只有背地说别人的份儿了。”

“我今天说的话，”易歆善意地警告，“别告诉任何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人心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