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来得爽快,离开也很干脆。
林森带着浣娘跟随他进了长安。
马车里,李靖对林森空手而来表示奇怪,
“国公放心吧,林森保证药到病除。”
一旁的浣娘满眼星星,我家公子就是厉害,连病人的面都没有见到,就敢说自己妙手回春了。
一路马车疾行,不到午时就到了秦府。
门房热情地把李靖一行人迎了进来,并狐疑地看了林森两眼。
“再看挖了你的狗眼!”
气势汹汹如同一只母狮子,浣娘咬牙切齿。
她最讨厌狗眼看人低的人了。
“胡伯不要误事了,这是灞桥小神仙,你快去请嫂夫人过来待客。”李靖摆摆手,连忙吩咐道。
就像他先前说的一样,他和秦琼亲如兄弟,对秦府的小人门房也熟悉得很,该说就说。
但另一面,他不是秦府的主人,招呼客人自然要请主人出面。
秦夫人的分量足够,才能体现出秦府对小神仙的重视。
他带着林森直接去找秦琼了。
穿过几通门扉,李靖带队走了几道曲径通幽,终于在一处安静的偏房门口停了下来。
……
“观音婢,卫国公把林神仙引到胡国公府了,你知道吗?”
皇城,太极宫。
李二无聊地把玩着手里的灵猫之笼,淡淡地开口道。
灵猫是御卫从侯三手里取来的,此物太贵重,他保不住,所以干脆献给皇帝消了灾。
怀璧其罪。
李二也不是个强取豪夺的皇帝,亦是很大方地买了他手里的另一个卷轴。
两大欢喜。
听闻侯三从青楼赎回了一个女子,两人即将完婚,他很高兴。
“二郎,你莫不是担忧叔宝?”
“倒不是。”
世间奇人很多,但李二从没有见过强如林森的,袖里乾坤和凭空变物已经过去式,灵猫,卷轴,逍遥扇…随便拿出一件都可以闻名天下。
林森源源不断的拿出了不计其数。
他相信这个少年敢出口答应,就一定有手段救下秦琼的命。
“二郎,那你就是在担心他那个庄子?”
李二点点头。
早上林森和李靖的对话,李二不到中午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一字不漏。
林森要建庄子,按理说他应该高兴才是,毕竟这么一个活神仙在长安安家,他也会被照拂许多。
人间帝王,也是垂涎仙缘的。
但,李靖的担忧也不无道理。
一边的皇后娘娘笑了笑,“二郎,你着相了!”
“妾只问你一句,林森他会造反么?”
林森会造反吗?
这是个好问题。
李二在心底问了自己一句。
答案好像显而易见。
看见一个乞丐卖己换钱,他毫不犹豫地就屈身帮忙了。
那个时候,他总不能知道那个脏兮兮的乞丐会那么漂亮吧?
还有灾民,灞桥最近发生的一切,无不说明他是一个好人。
“一个好人”。
这个近乎苍白的词汇是对林森最好的评价。
负责在远处监视他的影卫报告说,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和林森一样像人的神仙。
敢爱敢恨,有血有肉。
这样一个善良的小娃娃,他会黑化造反?
李二摇摇头。
自己勤奋爱民,他林森凭什么造反?
“观音婢,谢谢你。”
长长叹了口气,李二轻松了许多。
“二郎,你若不放心,我们不妨也去看看叔宝?”
皇后娘娘给出了建议。
她和林森见过一次面,但远远地也不算熟悉,李二甚至连她的身份都没有介绍,就被龙虎山的那两个道士打扰了。
李二眼睛一亮,去胡国公府邸?
好主意。
“哈哈哈,观音婢,快去梳洗打扮,我们这就去拜访叔宝兄弟。”
“都是一条街上的邻居,他病了我们夫妻俩自然要上门看看的。”
皇后娘娘:……
二郎,你是微服私访微服出来毛病了吧?
小神仙多么聪明,他会看不出你我的身份?
她翻着白眼下去换衣服了。
……
胡国公府。
“见过胡国公。”
月亮门后,林森对着房中的一个胡服汉子扣手问好。
汉子脸色蜡黄,皮肤没有一点血色。
和许多小说中描写的一样,他呼吸沉重,肺中仿佛住着一口风箱般呼呲呼呲的。
寒冬腊月,他正和一个年轻人挤在房间里烤着火盆,不远处的桌子上还备有少许酒菜。
两人似乎对推门而入的林森李靖有些奇怪。
“叔宝,这是灞桥的小神仙……怀玉,还不快给小神仙上茶?”
啊?
出声的屋里的年轻人,他叫秦怀玉,是秦琼唯一的儿子。
听闻林森的名号,他直接吓了一跳,差点没有忘记给二人上茶招呼。
为何?
无他。
只因为这个叫林森的年轻人,几天之内让长安所有纨绔变成了乖宝宝,不是被家人关了禁闭就是打断了腿,更有甚者,直接被家人撵到秦岭喝西北风了。
他如何不怕?
不过,反应过来后,年轻人脸色突然绯红起来,激动极了。
他已经知道林森过来是干什么了的。
“爹,你先上床躺好……林神仙,喝茶喝茶!”
林森淡淡地摇摇头,脸色很不好看,“你先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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