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张府交接完毕后,时间已经是黄昏。
程处默和家母禀报了这件事。
毕竟一万两白银也不是小数目。
程门崔氏,乃是今年陈咬金新娶的续弦,出身“清河崔氏”,世家贵女,颇有见识,为程府上下敬重。
“处默,此种神物你已试验过功效?”
把玩着手中的小碟,崔氏幽幽开口。
程处默很是恭敬,“是的,我只是吃掉一小块,现在腹中还是不饿。”
“哦?那便真是宝物了。”
崔氏沉思了一会儿,猛地抬头,“处默,张家是哪里弄来的这些宝物?”
程处默摇摇头,“孩儿不知。”
他是昨天才得到消息了,今天短短一天插科打诨,也没有从那些混蛋嘴里探出什么有用的话来。
“你有些莽撞了。”
崔氏低语了一声,抬头看了看东方,“你以为张亮弄了这么多宝物来,圣上会不知道?”
程处默愣住了,“陛下?”
是啊,为什么李二没有动静!
作为陈咬金的大儿子,他可是比谁都清楚当今天子的神秘与强大,别看最近的白灾之事让他有些焦头乱额,但程处默敢打赌,自己今天穿什么颜色的内裤,李二一定知道。
没有理由,张二狗会瞒过圣上啊!
面包如此神奇,宫里却没有动静。
程处默心里突然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二娘?”
“大丈夫心有惊雷也要面如平湖。”
厉声喝止了慌乱的程处默,崔氏轻轻递上了一杯茶水,“我们以不变应万变。”
程处默黑黑的大脸上满是疑惑,“嗯?”
“面包保持原样,你也不要让你那几个手下食用了。”
“明天你继续出去捣乱,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记住,和张家保持距离……千万,千万不要寻他麻烦。”
程处默有些不爽了,“难道我们就这样放过张家?”
“放过?”
崔氏的眸子一紧,“有人会替我们出头的。”
羌人在拢右捣乱,烧杀抢掠,老程正在为陛下出头,想来陛下不会让老程寒心。
长安的水越来越浑浊了,伴君如伴虎,崔氏有些心累。
……
次日。
太极宫。
长孙冲狼狈地跪倒在皇后娘娘面前,头如蒜捣。
“姑母,我真不知道啊!”
“侄儿发誓,出门前宝物就在盒子里的。”
一边,某个清瘦的中年男子眯着眼,“小妹,小虫儿没有撒谎。”
在古代,名字越低贱,孩子越容易养活,小虫儿便是家人对长孙冲的爱称。
清瘦男子正是他的父亲,大唐的赵国公长孙无忌。
“消失了?”
坐在胡椅上,长孙无垢眨了眨眼睛,“哥哥,虫儿,你确定?”
张家要贩卖宝物,皇后娘娘依稀从自家老公那里听说了,她也很清楚那些所谓宝物的来历。
一直以来,有个问题她一直想不通:既然这些面包如此神奇,林真人为什么会把它们卖掉呢?
出卖的,还是长安专卖权。
很显然,林森是不怕张家的,这从他出手灭杀张家四骑士就可以看出来。
那么,林森为甚要给自己找不自在,做了一笔买卖让自己以后也不能在长安卖面包?
但现在,她似乎想通了。
那边,长孙父子的回答似乎帮她映证了这一点。
两人都说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所以,盒子里的秘宝它就是自己消失的。
猛然间,皇后娘娘想起昨日的“借势”和“用力”学说。
李二说这是小神仙亲自教他的。
那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让他很不爽。
但。
“观音婢,小神仙虽然脾气坏了点,可一身大本事,他只是从指尖漏出一点点,就已经让我受用无穷了。”
先前心里有多么不爽,此刻言语间李二就对此人有多么推崇。
一块小小的面包,就让京都所有的世家子弟对张家恨之入骨。
小神仙,这就是你的手段吗?
好完美的借势。
皇后娘娘心里颤抖了一下。
“虫儿,立刻带人去秦岭玩猎……至少半个月,不要回长安。”
啊?
长孙冲有些不解。
“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立刻带着你的那几个狐朋狗友离开长安。”皇后一直温柔的眼神中,罕见地出现了杀意。
长孙冲还没有反应过来,瘦弱的中年人就一脚踹到了他的屁股上。
“快走,快走,去秦岭,去找老神仙。”
“一个月内不许回来……长安,就要乱了!”
宫殿外,
太平坊。
黑压压的人群已经把张府围拢了一片。
为首的是义愤填膺的温三公子。
“该死的张二狗,还我血汗钱!”
“什么垃圾宝物,只能存在一天。”
“千刀万剐,你不得好死啊张二!”
肥头大耳的张二爷满头大汗,脸上已经失去了血色。
完了!
他的脑子里不断地萦绕着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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