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若命 #03

“张思吟，女，26岁，未婚，目前是某知名直播网站的一个签约主播。她的最后一次的直播是在四天前，也就是10月21日下午五点，之后网上就没有过她的消息了。家里没有被明显翻过的痕迹，暂时排除谋财害命的可能。”许思原一边念着一边做记录。

“队长，监控录像已经调出来了。张思吟在10月21日晚上回来以后，就再也没有出过门。从这一层的监控录像来看，暂时没有发现可疑人物，但不排除作假的可能性，录像已经送回去请技术科的同事们检查了。”刘陆从物业回来之后报告着。

“签约主播……签约主播工资很高吗？这个地段的房子可不便宜啊，她工资够么？”肖迟看着许思原的记录，摸了摸下巴很感兴趣地问道。

“从资料上来看，张思吟的月收入明显负担不起这个地段的房子，可以往这个方向查一查。”许思原找到了张思吟和直播网站的签约合同。

“尸体有什么发现吗？”肖迟又走到了正在进行初步尸检的顾夏身边。

肖迟也算是见过不少令人恶心到发毛的尸体了，不过在看到眼前的这一具尸体时，还是感到有些反胃。死者靠坐在沙发上，向后仰起的头上少了……一层皮，只留下眼眶里的两颗眼珠、挺着的鼻梁骨，和被血染红现在已经开始发黑的牙齿。脖子上是蜿蜒的血迹，身下的沙发和地毯也已经被染红。微微叹了口气，肖迟觉得今天的晚饭大概可以省了。

顾夏半蹲在沙发旁边，小心翼翼地捧着尸体的头观察着，“从尸体的僵硬程度和蛆虫的大小上初步推断，死亡时间大概是两到三天之前，具体的时间要等回去做过化验之后才能知道。”

“伤口最外圈的切口很平整，但是中间部分……看这里，”顾夏伸手指了指下巴位置，仅存的皮肤上粘着一些暗红色的条状物，轻轻捻起来，条状物的末尾连结处赫然是在颧骨的位置。松了手，顾夏站直了身体，看向肖迟，“队长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肖迟愣了愣，不确定地问，“你的意思是，她是被人用利器在脸上划了一圈，然后——”做了个手势，“脸被这样硬生生……扯了下来？”

“我只是这样推测的，不排除这个可能性。另外，”顾夏拿起刚刚放在旁边的证物袋晃了晃，里面放着一把精巧的手术刀，刀上可见残留的、已经干掉的血迹，“这是在死者手中发现的，我大致比对了一下，和脸上的切口吻合，以及除了头部以外，暂时没有发现其他明显的致命伤。”

肖迟陷入了沉思。

叶睿在这个时候凑了过来，开始发表自己的观点，“正常人别说脸皮了，身上随便什么地方扯下来一块皮肉也疼得够呛吧？整张脸都扯了下来，就没点动静？”左右张望了一下找被分配去做笔录的警员，叶睿看向门口的时候眼睛一亮，“英杰啊，过来过来，有点事情要问你。”

高英杰刚刚做完笔录就听见有人叫自己，回头的时候发现自家队长和叶boss站在一起，以为队长找自己有事吩咐，忙不迭跑过去。

肖迟看到现场的第一眼就下意识地去摸出手机给顾夏打电话，再往里走看清楚尸体的时候，转身直接吩咐高英杰去楼下等顾夏过来。在开始取证的时候高英杰又被分配去门口对隔壁的邻居做笔录，因此直到现在，高英杰都没有正式见到这个尸体究竟长什么样。

“队长，有什么……”高英杰跑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尸体的方向，然后他就僵在了原地，脸色变了又变，喉结上下滚动着，两秒钟之后一个忍不住，侧头，第二次吐在了案发现场。

听到高英杰吐的时候，叶睿嘴角挑起，这是他恶作剧得逞或者在欺负顾夏的时候会有的表情，然而看到高英杰吐得地方，叶睿再一次石化，裂掉。

很不幸的，高英杰同志第二次在案发现场，吐在了叶boss的身上。

幸运的是，这次是叶睿自作自受，不能怪高英杰。

“活该。”观看到全过程的顾夏如此表示。

肖迟看看吐得停不下来的高英杰和快要碎掉的叶睿，点头表示赞同。

叶睿在高英杰走过来的时候，已经准备撤离了，无奈前方被自己的小徒弟挡着没办法绕开——动作太大，逃跑会引起怀疑，后方被探头探脑的许思原和刘陆围着，所以叶睿只是不动声色地往边上挪了挪。谁料高英杰的攻击范围太大，叶睿还是被目标击中，不幸阵亡。

叶睿回去换衣服的时候十分平静，正当顾夏对于自家导师的态度感到十分反常的时候，叶睿在玄关处停了下来，转身看向顾夏，微笑。顾夏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寒颤，随即就听到：“爱徒，今晚这个尸体解剖完了你再回去。”

顾夏下意识地摸出口袋里的手术刀就往门口飞了过去，闪着寒光的刀稳稳地扎在门口的墙壁上，门口另一边的小警员吓得直咽口水。

关上的电梯门里隐约传来叶睿的声音，“这叫连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