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出桃花扇!”
陡然,苏言的话变得激昂起来。
“说的家国破碎,山河飘零之际!
一介女流李香君,敢爱敢恨,不惜以死明志,血染团扇。
其友人借着这扇面上的鲜血,画就一副桃花,因而这出戏名为桃花扇!
后来,李香君所在的南明灭亡!
国已破,何为家?李香君撕破桃花扇,落发为尼!”
铿锵有力的声音压的台下的观众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台上还在捡小龙虾的杜小若猛然抬头!
这个说书的小哥哥不仅懂昆曲,更是对这出《桃花扇》十分了解。
可很快,让杜小若失落的是。
说书的苏言,再次恢复了平淡的语气,继续讲道。
“可就在几天后,战火蔓延到了和乐县。
鬼子将这个小县城占领,没多久便打听到了县里有这么一个唱戏的名角儿。
昆曲是文人雅士喜欢听得的啊。
一些土财主喜欢附庸风雅,这鬼子也不例外。
他们一方面坐着猪狗不如的事情,一方面宣扬着什么大义。
于是,这鬼子的头领指名道姓要求五月红给他们唱一出昆曲。
就在五月红的戏班子。”
说到这里,苏言稍微停了停,再开口语气带上了几分笑意。
“昆曲是什么,那是华夏的百戏之祖!
再往高了说,那是咱老祖宗留下来的好东西。
不说能不能唱给鬼子听,就算唱给鬼子听,那鬼子能听懂么?
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全县的老少爷们都开始议论纷纷。
不管怎么说,那五月红算是整个县的名人了。
你答应给鬼子唱戏,这不是丢华夏人的脸么?
可诸位,您猜最后怎么着?”
讲到这里,苏言从桌子底下摸出一个比拳头大点的小葫芦,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水是酒。
拧开之后,就灌了几口。
靠声音吃饭的江湖人,不轻易喝别人准备的茶水,几乎每个老曲艺人都知道的规矩。
苏言自然也不例外。
等他灌完之后,咂咂嘴。
从他这个动作可以看出,这葫芦里约摸装的是酒。
果不其然,苏言脸上多了几丝红晕。
他哈哈大笑,“要么怎么说戏子是下九流的行当呢。
这五月红别看平时站在戏台上像模像样的,可一听到是给鬼子唱戏。
立马就答应了!
县城里的老百姓们听到这个消息,许多人开始议论纷纷。
现在鬼子已经将整个县城包围了。
说好听点,给他们唱戏,那叫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
可说不好听的啊,这就是贪生怕死!
还有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直接就开骂了。
呸!下九流的戏子,软骨头!”
听苏言讲到这,底下也是一片唏嘘感慨。
至于已经捡了好一阵小龙虾的杜小若,更是将脑袋深深的垂了下来。
一口个下九流的戏子,似乎说的不是故事里的五月红。
而是她——杜小若。
此时苏言,已经完全沉浸在故事中。
他伸出手指,虚空这么一点,朗声继续道。
“到了约定好的那一天,除了几个放哨的,几乎所有驻扎附近的鬼子都来到了五月红的戏院。
满满当当,坐满了整个戏院!
后台,五月红对着镜子吊眼、描眉、贴片子,扎头发、换戏服。
按理说,你听戏得有听戏的规矩。
可这鬼子可不讲规矩,戏还没有开锣,便开始高谈阔论,大酒大肉!
之后锣鼓敲响,戏幕拉开,好戏开场
五月红一身戏服粉墨登场。
唱的就是那折《桃花扇》!
那在戏里扮演李香君的下九流戏子,用水磨腔唱‘舞丹墀燕雀常朝,直入宫门一路蒿,住几个乞儿饿殍’
唱‘白鸟飘飘,绿水滔滔,嫩黄花有些蝶飞,新红叶无个人瞧’。
唱‘似这般冷嘲、热挑,用不着笔抄,墨描’。
唱‘归来谁念王孙瘦,重访秦淮帘下钩。徘徊久,问桃花昔游,这江乡,今年不似旧温柔’。
唱‘国仇不可恕,私恨最难消’!
这下九流的戏子,似是要将满心赤诚化作怒火。
犹如杜鹃啼血,啼个悲切,啼个痛快!
那鬼子听不懂戏里的唱戏,可听得出台上李香君的悲愤和恨意!
就在他们发现不对劲儿的时候。
台上的李香君,也是下九流的戏子五月红,大喝一声‘点火!’
霎时间,整个戏院火光冲天,映照着整个夜空妖艳如戏里血染的桃花扇!
鬼子想要逃跑,却发现此处所有出入的门,早就被钉死!
而整座戏院,都已泼满了油!
台下鬼子被火烧的鬼哭狼嚎!
台上戏子却依旧唱着,‘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将五十年兴亡看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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