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杰尔：黑暗降临 第七章 一切为了正义

夜晚的草地微风阵阵，吹拂在冈多尔的脸上。风中带来青草的芳香，那是大地的味道，也是家的感觉。

在营地东侧的草丛里，冈多尔在静静地观察着形势。然而，此刻的他却泛起了一丝犹豫。

犹豫不是王者应有的气质。但当冈多尔看着不远处的树精灵士兵，想到不久之后就要短兵相接时，心中还是泛起了一丝苦涩。如果他是一个地精平民，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多尔虞我诈了吧。冈多尔想道。

在猎人的据点里，喊声已经渐渐平息了。树精灵军队开始走进营寨。当打开门的那一刹那，一股血腥味铺面而来，引得多亚恶心作呕。地上满是猎人和地精士兵的尸体，有的还没有死透，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

跟随一旁的副官席尔见多亚停在前面，却没有士兵上前迎接这位树精灵王，便走近了旁边一个地精，说道：“请你们的领主出来详谈。”

士兵微微鞠了个躬，领命而去。营地里有些嘈杂，或许是由于刚刚打完一战的缘故，地精们都在忙着救治伤者，打磨武器。多亚留在原地，示意军队暂时不要休息。地精的行为已经让他产生了疑心，直觉告诉他，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然而等了许久，却仍未见到有人前来。多亚皱了皱眉头，这非常不寻常。对方应该知晓树精灵指挥官，却如此怠慢，说明是有意为之的。他闻到了危险的气息。

于是，树精灵王跨上银色战马，决定不再等待地精领主的出现。他跑在军队的最前方，对着其后的树精将士说道：“全军撤退！”

喊话一声接着一声传到军队后方，树精灵们开始调换阵型，前方转换成后方，后方转头向营寨的正门——也就是南方——走去。

然而，没等他们走出几步，树精灵的军队却被庞大的地精军队拦去了去路。大批地精守在营寨周围，手持长矛、弓箭、盾牌等武器对着树精灵部队。

“报告”一位传令官气喘吁吁地跑到多亚身旁。

“怎么回事？”多亚问道。

“报告领主大人，大批地精士兵拦了去路。”

“拦了去路？”多亚皱了皱眉头，“看来地精们是有备而来啊，做好战斗准备。“

”是。“

”跟我来！“多亚穿行到军队前侧，向着树精灵士兵们厉声喊道，手里的长剑划破长空，直指苍穹。

然而，已经晚了。一支火箭再次冲向长空，大量弓箭开始向树精灵士兵们射来。树精灵赶忙用盾牌格挡，却由于事出突然，多数士兵都负了伤。

”盾牌圆阵！”多亚喊道，“萨满开始布下防御屏障！”

地精士兵协同驯服的野兽冲了上来，树精灵们感受到了大地的震动，赶忙摆好阵型，弯弓搭箭，防备将要到来的危险。战马不安地左顾右窜，屏障开始降下，却比往常小了许多。

多亚察觉到了不对，转头去看军队中间的萨满，却发现，他们已经被射死了大半。“不好！”

冈多尔站在军队后侧，知道神射手的进攻发挥了作用。看着不堪一击的防御屏障，他决定放出野兽打乱树精灵部队。“放野兽！”冈多尔喊道。

几百头野兽脱离了缰绳，向树精灵军队奔袭而来。嘈杂的脚步声如同奔流的洪水，引起了大地的震颤。

野兽越来越近了，一场大战在所难免。不安和恐惧笼罩了树精灵部队，他们紧握长矛和盾牌的手都不约而同地抖了起来。

多亚眉头紧锁，此刻的形势已经对自己的军队十分不利了。四面八方都有地精军队，而原地防守就只有死路一条。既然如此，不如向前猛冲，突破重围。

“全军圆阵！向南方前进！”树精灵王吼道，这是唯一的希望了，冲出去就还有救！

听到树精灵王的喊声，树精灵士兵们振作起来，开始向南方移动。

然而，凶猛的野兽却不管地精军队的动向，它们撕开了防御屏障，想着树精灵士兵扑去。“坚持住！”巨大的冲力让前排树精灵后退了数步，阵型开始混乱。

此时，冈多尔正站在不远的小丘上观察的战斗。只见有的树精灵士兵被后排同伴勉强撑住，而有的则向后仰面摔倒。巨大的冲击力也产生了巨大的反冲击力，让许多野兽被长矛贯穿身体。战场瞬间变得一片狼藉。

是时候开始总攻了。冈多尔想道。他向旁边的仆人点了点头，示意备好自己的坐骑。一头矮种棕马走到冈多尔的身旁。地精灵王抚摸着坐骑的鬃毛，对着在一旁跟随的传令官们吼道：“传我命令，发动总攻！”说罢，便跨上坐骑，领着亲卫队奔下山坡。

越来越多的地精士兵发动了进攻。他们用弩箭涉及包围在中间的树精灵军队，并用长矛组成阵型一步步逼近。树精灵们赶忙出手还击，长箭在空中飞过，发出“嗖嗖”的响声。有些地精应声倒地，而更多的箭矢则击中了盾牌。其余地精毫无惧色，继续冲锋。长期的黑暗并没有吞噬他们的勇敢，反而帮助他们锤炼出了铁一般的心灵。

在包围而来的地精军队中，不时还有野兽冲出，杀进树精灵军队阵营。锐利的钢刀在火光中闪烁。树精灵们努力保持镇静，凭着训练有素的阵型和精准的箭法予以还击。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密集的箭雨一波接着一波袭来，树精灵们再也承受不住，死伤惨重。

冈多尔指引着大部人马继续扫荡。惨叫声不绝于耳，棕色壮马左突右窜，躲过一个树精灵的长箭，冈多尔顺势横扫，把另一个树精灵连腰斩下。又一个急转身，用银盾挡住飞来的箭矢。杀戮使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战争放开了冈多尔的血性。他狞笑起来，一切纷扰是非在他心中消散。只管杀。他想到。对的，杀就好了。将来的人类都将会灭绝，取而代之的将是精灵的时代！

他忘了一切，忘了自己的阴谋，也忘了真正的对手。此刻，他的心中没有悲伤的。杀死树精灵的愧疚在慢慢消散。又一个树精灵士兵的手掌被他砍下，冈多尔陷入恍惚。他依稀记起自己又削掉了一个脑袋，在这个太阳还未升起的黎明里。喊杀声在他耳边回荡，却又似乎那么遥远。

树精灵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想道。又一个突刺将眼前的树精灵开膛破肚。他们不会察觉出其中的阴谋，他们固执又顽固，高傲又愚蠢，更何况，死人也不会讲故事。

如今，阴谋已经得逞，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冈多尔狂笑起来，他的棕马继续向前突进，似乎已经来到了树精灵阵型的中央。锋利的钢剑割开敌人的喉咙，血液溅了地精灵领主一身。

喊杀声渐渐平息了。树精灵死伤遍地，再也没能组织起一个有效的突围力量。冈多尔停了下来，这时的他才察觉到，自己的军队已经获得了胜利。然而，平静下来的他却没有了先前的喜悦，这位地精灵王沉默地在尸体间穿行，哀悼着因为自己的正义而献身的亡魂。

卡尔将军走进了冈多尔，他察觉到了主君的失落，便悠悠地问道：”大人，不知何事烦恼？“

冈多尔叹了一口气，却没有转过头来。他抬头望着满天的星河，唯独那里没有因为战争而改变。“将军，自古以来，到底是正义重要，还是生命重要呢？”

“我没有想过。”卡尔应道。他的回答并非应承，事实上，在长久的从军生涯中，他只顾着服从命令，却并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或许，这两者是同样重要的吧。“冈多尔笑了笑，”然而，每当在战争开始时，人们总是以正义作为开战的借口；每当战争快要停止时，人们却又总以生命作为理由结束战斗。“

”或许，二者之间哪个更重要，永远不会有个定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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