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哪一年,8月1号总是一个炎热的日子,这一天太阳很火,属于一点就着的那种,齐小新浑身都是汗,衣服被晒干一次又一次,他还是没有确定房子租在哪里,水石广场那边靠近市中心,办公环境那是非常OK,5A级写字楼也足够气派,99广场这里靠近大学城,虽说是商住两用,还是居住偏多,环境不太适合办公,齐小新有点犹豫。
马茹走在前面,撑个油纸伞,脸上的粉底都花了,她拎一瓶康师傅纯净水,一仰脖子咕噜咕噜喝完,瓶子随手扔进路边的垃圾桶里,她回头看看齐小新,落的有点远,于是站在原地等一会儿,她指了指马路对面的中环地产,自己过马路走进去,站在空调前舒服了半天,齐小新才进来。
隔着电脑,齐小新坐在旋转凳子上扭来扭去,马茹拿着合同等着落笔,她盯着齐小新看了一眼,齐小新一拳捶在桌台上,“那就99广场,只能这样了!”马茹低头写字,龙飞凤舞草书一番递给齐小新,他仔细阅读合同,然后签下自己的名字,随即把一张银行信用卡递过去。
接过小票,齐小新摇摇头,一张5000元额度的信用卡刷出5400元,这不是齐小新厉害,而是他提前存进去500元,这样总比刷两张卡要好。他把合同放进文件袋,凑过来说,“事成了,按照约定,晚上请你吃饭,到时候电话联系。”齐小新看看表,大摇大摆的出去,一阵热浪扑面袭来,他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马茹赶紧跑出来,扶起坐在地上的齐小新,齐小新慢慢睁开眼,缓了缓说,“没事,估计是热的,我歇会儿再过去。你忙你的吧!”
好在99广场就在马路对面,齐小新刷卡进去,电梯把他带到20楼,电梯门一打开,正对面就是2002室,房间里尽管没有安装空调,还是比外面凉快。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第一反应就是先买30把椅子,学生过来总要个坐的地方,课桌也必须买,上课必须要用,还有黑板、白板笔,老板桌、茶几、开水壶等,一股脑下来6000块又没了,刚提额到8000的花呗再也没有额度。
齐小新呆呆的看着远处,琅琊山还是那么高,他爬过无数次,多少次精疲力尽挨到南天门,如今创业刚开始,他忽然觉得白手起家太难,每一分钱都要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现金流进来填上这些坑,当然他也不后悔,他清楚的明白,要在这个大城市安居乐业,打工永远杯水车薪,创业或许还能搏一搏。
翻开手机,给很久不联系的表姐打电话,上次在姑姑的生日宴上表姐说过,她家有台电脑不要了,问齐小新还知道回收电脑的号码,卖给收破烂的老大爷都是论斤称,或许电脑回收价格高一些。齐小新不好意思说自己要,他谎称有朋友开店要,出价500块卖不卖?表姐高兴的答应了。
宽敞的老板桌上摆台电脑,总算具备了基本的工作条件,连上无线网,摆上电话机,齐小新告诉自己,风风雨雨的日子从现在开始,无论贫穷还是富贵,都要坚定不移的走下去,生死看淡,不服就干!他撸起袖子,跟淘宝店家反复商量如何设计传单,A4的页面,要展示学校、专业、价格,确实写多了紧凑,写得少又好像寥寥数语,想表达的还没有说出来,总想再加一点。
最后,客服都无语,她说,“要么你把钱退了吧?你这个单子我们不接,收你100块设计费,比干啥都累。”齐小新没有办法,只好妥协,“就这样吧,不改了,给我赶紧印刷5000张,我马上要用。”他站起来,门铃响起来,开门收了个快递,那是十几捆自学考试的教材和试卷。
摆好书才总算像个培训机构,齐小新约马茹过来提提意见,毕竟第一次创业也不懂怎么布置。正好也打算第二次请她吃饭,顺便谈一下大学生兼职的酬劳,上一次马茹撂下话,他们房地产销售认识很多给楼盘发传单的兼职大学生,100块一天要多少有多少,只有一个要求,工资日结。
马茹工作非常积极,几分钟之后便坐在齐小新对面,她滔滔不绝,“扫楼展业,你找我真是找对人,你什么时候开始?提前一天告诉我,我保证一个都不少,而且干活特别卖力,绝对物超所值。”
不过,马茹也说出自己的想法,她也不想白跑,中介费和管理费她另外要收总费用的10%。齐小新掐指一算,十个人干一天中介费也就100元,不算太高,他很爽快的答应了。他问马茹,“除了发传单,后面还有什么好的招生模式,我们可以一起探讨,初来乍到,还真的是一脸茫然。”
两个人谈的愉快,居然忘记吃完饭,马茹一看表七点钟,她赶紧站起来说要去做兼职,齐小新再三挽留,马茹还是以有事为由,晚饭就不参加,等具体确定发传单的时间、地点,再给齐小新出出主意,毕竟刚创业本钱不多,等不起也亏不起,投资大的不能做,见效慢的也不能做,唯一能做的就是投资小见效快的地面推广。
齐小新送马茹下去,他说了很多感谢的话,末了,他说,“我现在是白手起家发不起你工资,等我这边稍微好点,我就想办法挖你过来,我做老师出身,创业还是少不了你这样精通市场的销售,”
马茹也不谦虚,“好啊!我等着你高薪聘请,到时候我一定漫天要价,让你想给又不敢给,不给又得不到,给了又舍不得。”说完哈哈大笑。在电梯里,马茹朝齐小新摆摆手,那一刻他居然有点喜欢这个能干的小姑娘。
齐小新站在窗边,20楼往下看,就算能看到马茹的身影,马茹也成了一个模糊的背影,她一路小跑,风风火火的样子,从此被齐小新记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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