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电磁炮之重生的LEVEL5 第1071章 直面内心

只要明白怎么一回事，照理说就简单了。

在这个时候，上条不用握紧右拳，冥也无需以火焰为刃。无论奥索拉那边怎么出招，都没有害怕的必要。

越是对立，越是放弃理解，越是认为以力量制服对方比较简单，反倒越会让利用人与人之间矛盾操纵庞大力量的变压器发挥效果。一旦输出稳定就能够硬来，让人无法应付。

伊西丝·得墨忒耳就是这样挥撒相当于天灾的力量。

但这并不代表就要放弃与看不清眼前事物的奥索拉对话，也并不代表保持沉默。

这种乖宝宝选择，怎么可能通往『理解者』之路。

“奥索拉……”

上条开口叫住对方。

尽管或许是受到完全在别人操纵之下的A·O·弗兰西斯卡这个前例影响，然而就算是这样，那个上条当麻，会在交谈前就推开对方，打算只靠暴力解决问题吗？

反正就算解释亚雷斯塔·克劳利的苦恼，八成也没有人肯谅解。即使揭穿萝拉·斯图亚特的秘密，八成也没有人会理解。在尝试之前就把桥梁收起，指责留在山谷另一边的熟人冷淡。这样根本不对吧？

刺猬头少年昂起头。

这片宽敞的空间同样不知道能撑多久，也有可能突然整个崩塌，但所幸冥维持住了这片空间的稳定。

身着没理解与不宽容，借由撕裂人重视的东西形成巨大魔法变压器，成为此刻伦敦战事象征的某人。

“奥索拉，已经够了。亚雷斯塔确实很难说是个好人，可是，你根本不需要那么害怕。她不会抢走接纳你的英国。亚雷斯塔·克劳利只是想拯救自己的女儿。为此，必须找出沉睡在伦敦的秘密，只是这样而已！”

举步向前。

慢慢地，主动地向前。即使找到头绪，已造成的伤害依然留存。但在这种时候，自己不会背叛自己。尽管为失忆所苦，尽管在『魔神』的无间地狱里肉体粉碎次数连数都数不清，不过就算是这样，就算遭受过这么多打击，只要在真正该采取行动的时候施力，一定能得到回应。

要救她！非救她不可！

管它什么变压器、不一样的线圈，怎么能为了这种东西，让奥索拉毁掉过去一直珍惜的理解之环。

如果打算将人与人当成不同的线圈来控制力量，运用落差，那么由己方主动贴近就好。只要双方成为同样的线圈，变压器就没办法正常发挥功效！

相对地，奥索拉则显得难以捉摸，换句话说就是线还没搭上。依然赤足悬浮的她，以食指抵住自己纤细的下巴，这么说道。

“唉，你突然这么说，我也很为难呀。虽然不知道你们怎么认识，不过你说的克劳利，就是『那个』克劳利对吧？”

右八和左二。复数毛毡苔鞭横向挥动，天花板破裂掉下装满强酸的猪笼草捕虫笼。紧接着是右七和左五。飞上空中扭身逼近的绿色巨大蜈蚣状物体，应该是貍藻或貉藻一类的吧。全都是装点这座五彩缤纷大迷宫的致命食虫植物。

上条才刚深呼吸完，一记由下往上的打击便对准腹部正中央而来。

但一脸淡定的冥却以身躯档下了这些攻击——因为毫无放果。

“这……为什么？”

单薄的十字架在胸口摇晃。

滑溜的光亮照耀下，它流泪似的反射光线。

——宛如受困的心灵。

照理说应该没有什么夸张的立场转变才对。虽说掌握强大的力量，可是到头来，奥索拉脖子上依然挂着十字架。她还没抛弃，也没有染色。内心深处的深处的深处，那个虔诚修女的灵魂应该还在。

“你仍然在恐惧，仍旧会不安，因为你是人类，人类的天性如此——不愿失去。”

冥淡然的声音穿越蔽眼的烟尘。

“嗯，就是这么回事。征服世界的野心，只要克制自己的欲望就好；但是换成失去的恐惧时，不管自己怎么做，他人照样会擅自攻过来。无能为力。”

重新爬上上条肩头的欧提努斯，淡淡地表示认同。

奥索拉·阿奎纳不在乎什么大局。

萝拉·斯图亚特的下落和克劳利灾潮的侵略，她根本不在意。

她只想保护，想保护大家的容身之处——女生宿舍。

仅此而已。

这样的心意，这样的念头被人利用、践踏，从后推了一把，让她去倚赖伊西丝·得墨忒耳这种立即性的力量。

“开什么玩笑……”

上条紧咬牙关。

“既然能毫不迟疑地立刻回答，而且重新站起来看着真正的敌人，那就没问题了。憎恨的彼方并非奥索拉·阿奎纳，另有其人。她还有救——叫做上条当麻的救赎。”

奥索拉·阿奎纳的灵魂仍在。

只要没放开胸前的十字架，就还有一线希望。

那么，缺少什么呢？站起来没问题，但是要怎么做才能解救人家呢？

挑战奥索拉·阿奎纳内心的恐惧和不安。重视的人受到伤害，自己失去容身处。想必就是这样。打碎毫无根据的担忧。

——告诉她，亚雷斯塔·克劳利不会这么做。

能够这么说的人，只有登上『没有窗户的大楼』，体验世界最大魔法结社『黄金』秘密的两位少年！

“源头是叫马瑟斯的魔法师召唤出大恶魔科隆尊。把亚雷斯塔·克劳利拉下来，并且杀掉他——这道命令到后来，使得亚雷斯塔的女儿萝拉受害。奥索拉，这件事和你也脱不了关系。如果想守护英国，就得解放受到科隆尊支配的萝拉·斯图亚特，否则无法如愿！”

“是这样吗？”

轻描淡写。从右到左，明显的流动。

鲜艳色彩突然缠上背后光环。不要怕，上条坚定地告诉自己。只要不害怕，伊西丝·得墨忒耳的攻击就不会成立。

不要死心，不要丧气，要解释多少次都无所谓。

不要谈自己费多少苦心，重点放在对方理解到什么程度。一旦认为是徒劳无功而发怒，伊西丝·得墨忒耳的破坏力就会再度拥有实体。

只要不屈服，正视奥索拉，一步一步往前进，就不会有问题。接触各式各样的攻击时，对方会自己粉碎消失。照理说会这样。

——她能认知到外界的刺激。

无论表面怎么样，实际上依然不可能完全没影响。一点一来也行，要把奥索拉·阿奎纳的灵魂拉回来。只要将模糊不清的焦点慢慢对准，迟早可以沟通。能让她听到、理解。

确认一件不需要多说的事吧。

——安心、平稳、防御。

即使用同样的词，上条与奥索拉所想的意义依然完全不同。想保护温暖的女生宿舍，不能坐视大家的容身之处遭到破坏。从这种念头出发的奥索拉·阿奎纳，虽然被看不见的「某种东西」在背后推一把，受到没理解、不宽容束缚，但她本人原先其实没有攻击性与恶意。

接下来，不管听到怎样的话语，都不能忘记她的为人！

“亚雷斯塔·克劳利没有错。”

“为什么？”

“因为那家伙早就是个已经无药可救的可怜『人类』。”

冥回答对方的疑问。

“嗯～需要聊这种话题吗？我想赶快回到有大家在的女生宿舍，来个惊喜制造快乐的回忆耶。可是你也知道，实际上克劳利就是为了危害英国才闯进来吧？”

“问题的根源不是亚雷斯塔，那家伙不过是让问题浮出台面而已。刚才也说过，如果你真的想为了重视的人守住安稳，就得摆平顶端的问题，否则事情不会结束！”

“哪里有什么问题，我是自己握住伊西丝·得墨忒耳哦。”

“如果这么做的是雅妮丝或露琪亚，你还能露出一样的笑容吗？”

上条的言语击碎了修女内心的防线。

胸口晃动的十字架仿佛在替内心的动摇代言。

“可是真要说起来，如果没有克劳利灾潮的骚动，不就没有人需要选择了吗？”

“但是，塑造亚雷斯塔·克劳利这个『人类』的也是英国。”

冥轻叹一声。

“在学校一直受到所谓的『虔诚信徒』霸凌、虐待，让他受够了不知变通始终守护那些家伙的神明，闹脾气似的学习魔法，到头来却得知这些东西也只会危害自己的家人！扛起责任毁掉世界最大的魔法结社『黄金』，婴儿却还是和预言一样死亡——当时那些身为媒体而拥有极大影响力的报社记者，根本没有好好调查就指着这样的亚雷斯塔嘲笑。说他是『坏蛋』『变态』『食人鬼』！错的只有他吗？可是将报上内容照单全收的世人对他丢石头，驱逐出境更不只一次，根本没有什么地方能让他安居。就算是这样，依然百分之百全部都是亚雷斯塔的错吗？难道就不能当成双方都有错吗！”

“从历史来看，一连串行为都值得让人如此评价的，不也是亚雷斯塔·克劳利自己吗？只要去图书馆就会知道。翻找用微缩胶卷保存的旧报纸，不难发现一鳞半爪。如果再对照英国清教的资料，连背后发生什么事也能明白。”

“那根本不是真正的亚雷斯塔……死板的报道里或许写着『事实』，却没有记载半点那家伙的感情！”

“当时的报纸不够可靠，这点我也承认。”

表面上似乎针对性变强了，实则不然。伊西丝·得墨忒耳。即使搬出爱、和平等词语，彼此所想的也相差十万八千里。这种包住奥索拉内心的没理解与不宽容——『转移焦点』，或许已经失去功效。

能够正面碰撞是一种幸福。

因为这也就表示，已经进入彼此坐在同一张桌子旁讨论的阶段。和遭到无视，遭到拒绝，连正眼都不瞧一下只是笑着带过相比，来得幸福太多太多。

不知不觉间，奥索拉·阿奎纳已经握住挂在脖子上的十字架。